他指著範尚的手指都在哆嗦,“範尚啊範尚,你還真起了個好名字……你個不知死活欺下犯上的狗東西!敢羞辱雜家?給我打!狠狠地打!”
兩個小太監立刻就揮舞著拳頭,朝範尚招呼了過來。
範尚雖沒什麼高深武藝,但原主街頭混混打架的本能還有些。
自己一個帶把的,對付這兩不男不女的陰陽人,還不在話下。
沒等他倆近身呢,就立刻被範尚給放倒在地,摔得七葷八素,哭爹喊孃的。
張公公見狀嚇了一跳,看範尚正瞪著眼睛,似乎還想對自己動手。
他連連後退,嘴上卻還在說,“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範尚眼睛猛地一亮,自己正愁怎麼對付你呢,你自己倒是主動送理由了?
他又上前一步冷笑道,“反了天了?這話是張公公你說的麼?”
張公公心頭一悸,下意識地退了一步,色厲內荏地尖聲道,“怎麼?你……你還想打雜家不成?雜家說你反了天就是反了天!你這不知尊卑的狗奴才,就是反了天了!”
範尚冷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好一個反了天!張公公,你好大的膽子,好大的口氣啊!這‘天’字,是你能掛在嘴邊的嗎?陛下也才只是代天牧民的天子而已!你一個太監竟敢妄稱‘天’?!你這是僭越!是大不敬!是藐視君威!其罪當誅!”
張公公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慘白如紙。
他剛才氣急敗壞,順口用了私下裡訓人常說的口頭禪。
萬萬沒想到,竟被範尚抓住了字眼,還扣上了足以殺頭滅族的罪名!
僭越……
大不敬……
藐視君威……
每個字都像重錘砸在他心口,哪一條都能讓他全族消消樂。
他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渾身篩糠似的抖了起來,嘴唇哆嗦著。
剛才的倨傲蕩然無存,只剩下無邊的恐懼。
他瞬間被嚇得語無倫次了,“你……你……你血口噴人!雜家……雜家不是那個意思!雜家……雜家……”。
張公公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剩下“雜家、雜家”的重複。
他冷汗順著鬢角涔涔而下,後背的衣裳瞬間被浸溼了一片。
範尚步步緊逼,眼神銳利如刀,隨即看向胖瘦兩太監,“你們可也是親耳聽到的,要是我稟告太后,一旦怪罪下來,你們就是連坐……一個都跑不掉!”
張公公魂飛魄散,雙腿一軟,差點當場跪下。
他聲音帶著哭腔,尖利得都變了調,“不!不!雜家……雜家只是一時失言!”
胖瘦兩個小太監也徹底嚇傻了,直接癱在地上。
他倆看向範尚的眼神也充滿了驚懼,彷彿在看一個索命的閻王。
胖太監哆哆嗦嗦道,“範……範哥,這話是張德海說的,和我們沒關係……”
瘦太監也哭喪著臉道,“沒錯,是張德海說的,範哥,我們可以給你作證……”
張德海沒想到這倆居然反水,頓時氣得頭暈腦脹,差點當場就厥過去。
範尚看著這仨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冷笑不已。
一句話就能把你們嚇成這慫樣的膿包,也敢來欺負老子?
昨天面對當朝丞相、太后、皇帝,老子都沒慫過。
還會在你們幾個陰陽人面前丟份?
老子雖然身上穿的和你們一樣的太監服,可老子和你們天生就不一樣。
老子可是有種的、帶把的純爺們。
範尚正想著再添把火,卻聽一個清冷的女聲道,“大清早的,吵吵嚷嚷,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