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該死嗎?在他眼中我竟然不如你這個廢物!他就該死!!”
劉南如喉間湧著血沫,卻仍嘶吼著將十年怨毒盡數傾瀉。
“當年我在雪地裡跪了三天三夜,只為了讓他傳我《靈宿劍訣》!”
“可他只會搖頭!哪怕我在宗門陪伴在他身邊整整十年!十年啊!”
“而你呢?你不過剛入宗,他就讓你進了藏經閣!”
“我十年的付出算什麼?他把我當成了什麼?”
劉南如突然癲狂大笑,齒縫間血線飛濺,“什麼狗屁師尊!不過是個捧高踩低的勢利眼!”
聞言,林子楓的鞋底又沉了三分,卻也壓不住腳下爆發的咆哮。
“那夜,我更是親眼看見他給宗主寫信,說要廢我修為逐出師門!”
劉南如脖頸青筋暴起,竟頂著壓力半撐起身。
“他既斷我仙路——”染血的嘴角扯出猙獰弧度,“我就送他歸西!”
最後一句話瞬間激起林子楓滿腔怒火。
轟!
檮杌之力直接透體而入。
下一瞬。
筋骨爆裂聲接連響起,劉南如丹田被徹底碾碎!
胡儀翰見狀,暴怒大吼:“豎子爾敢!”
緊接著,他周身靈力狂湧,金丹後期的威壓如山嶽般朝林子楓傾軋而去!
然而,這股威壓還未觸及擂臺,便被一道更為渾厚的氣息生生截斷。
“師弟,小輩切磋,生死有命。”
江驍負手而立,嘴角含笑,“方才你不是還說,‘死在半道上,那才是笑掉大牙’嗎?”
“我的徒兒沒死,幸不辱命。”
一字一句,聽得胡儀翰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好!
好一個幸不辱命!
可他的徒弟呢?
廢在了半路上,可不就是笑掉大牙,丟死人了?
“江驍!你——”
胡儀翰咬牙切齒,正欲發作,卻猛然察覺到江驍周身的氣息竟比先前更加深不可測。
什麼情況?
這才過去了多久,這傢伙的修為又精進了?
這怎麼可能?
胡儀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江驍見狀,眉頭輕佻:“怎麼,師弟莫非是輸不起?”
“輸得起,當然輸得起!”胡儀翰怒極反笑,袖袍一甩,轉身便走:“師兄,今日之事,我記下了!”
臨走前,他陰冷地瞥了眼擂臺上的林子楓,眼中殺意凜然。
至於臺上半死不活的劉南如,他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一個廢人,和死人沒什麼兩樣。
江驍望著胡儀翰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無能狂怒。”
與此同時,林子楓居高臨下地看著出氣多進氣少的劉南如,心中複雜無比。
“師兄,我最後再喚你一句師兄。”
“這不是原諒你,只是遵從師尊遺願。”
然而地上的劉南如卻像沒聽見似的,雙目毫無生氣地盯著上空。
見狀,林子楓眼底最後一絲希冀全無。
他竟因為這樣一個人,背了那麼久的罵名。
甚至被全宗排擠,被所有人嫌惡拋棄。
真是可笑。
林子楓自嘲地笑了一聲,嗓音喑啞:“師尊出事的前一晚,給我飛書了一句話。”
“在那之前,我曾問過他,為何劉師兄境界比我高,但劍法領悟上卻遠不如我。”
“而那封飛書上,便是他給我的答案。”
劉南如這才瞳孔微動。
只聽林子楓繼續說道: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他對你寄予厚望。
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