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剎那沉默了。
耳邊的呼吸聲越發急促,許久他才開口,聲音裡夾著難以控制的怒氣,咬牙切齒。
“謝霽月他怎麼敢!他怎麼敢!虧當年他信誓旦旦誇下海口!我就說,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下好了,你拋棄我們結果就嫁了個渣男!”
“你也是男人。”
“除了我!”
兩人都沉默了會,他突然放柔了聲音,不太熟練地安慰道:“蘇雩風,別難過,是謝霽月配不上你。”
蘇雩風愣住了,眼眶不受控制泛起了紅。
從確定謝霽月出軌後,她沒有哭沒有鬧,安靜且理智地做出每一個決定。
然而宋恣一句關懷的話,就讓深埋在心底的酸楚湧動。
她和謝霽月有著二十多年的情分,卻得到這樣一個結果,背叛的謊言比他愛上別人更讓她不能接受。
但自從蘇家破產後,疼愛她的父母不在,給她撐腰的哥哥入獄,她就失去了任性妄為的資格。
也不再有哭的權利。
哪怕是謝霽月有錯在先,她不想繼續委屈自己了,都不能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呼——”
蘇雩風抬手擋住眼睛,從胸腔吐出一口濁氣,再次睜眼情緒已然壓下,只是聲音有些沙啞,“告訴我離婚的法律程式。”
宋恣只好回到正題,“如果你想離婚,離婚協議沒什麼用處。”
專業的事果然該專業人的做。
蘇雩風追問:“那我該怎麼做?”
宋恣不愧是知名律師,一上來就問了重點:“知道這女的是誰?”
蘇雩風:“知道。發你。”
她醒來之後看了家裡的攝像頭,才認出昨晚的女人。
溫暖,他身邊的秘書之一。
謝霽月很在意她的交際圈。與此同時,他也會主動把自己的朋友圈子告訴她,連同身邊的秘書團資料也會在第一時間就發給了她。
所以她有一份對方很詳細的資料。
A大畢業生,小康家庭,但幾年前因為母親重病,不僅把家裡的錢全用光了,還欠了很多債。
為此,她父親找了份冰庫的工作,不料得了凍病卻放棄治療,一年後就身亡了。而她弟弟輟學離家出走,每個月都會給她打一筆錢。
至於溫暖本人,一邊維持學業一邊兼職,一年前透過校招進了騰輝實習,半年前畢業就直接轉正,成了謝霽月的秘書。
妥妥堅韌不拔的小白花。
不知看到了什麼,宋恣突然咦了一聲。
“怎麼了?”
“沒事。”
只是第一眼的時候覺得這個人好像有點像蘇大小姐,仔細看又差之千里。
也許是他的錯覺。
謝霽月出軌都要找個和蘇大小姐差不多的,是有病嗎?
宋恣晃了晃腦袋,說道:“我的建議是,你別想著走協議離婚和他和平分開,不說30多天隨時能反悔的冷靜期,就說謝霽月那傢伙就不會輕易放你走的。
所以,最好訴訟離婚。
但只有這一份模糊的影片是不夠的,他有很大的辯解空間,比如把過錯推到那個女人身上,說對方為了錢故意下藥、勾引之類的,無法作為你們感情破裂的證據。
再加上謝霽月對外的名聲極好,妥妥的二十四孝丈夫,是圈內出了名的寵妻狂魔。只要他低頭承認錯誤並承諾改正,法院有很大機率會駁回離婚申請。”
到那時,她想離婚的意願一旦暴露,誰也不知道謝霽月會使出什麼手段阻止離婚。
這就代表在這場離婚官司裡,蘇雩風必須掌握足夠多確切證據,以確保能讓謝霽月毫無還手之力,最好一次就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