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好奇,姜嫻的大力是無窮無盡嗎?
里正被李志遠刺殺一事嚇到了,再看喬荀的眼中多了一絲敬畏,便藉口先出城等他們,等忙完一塊回村。
姜嫻拖著李志遠,和喬荀一道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往縣衙趕去。
中途李志遠醒來過,只是被拖拽著猛地一顫又撞到磚頭什麼的暈死過去,等人到了縣衙門口已經滿頭包,昏昏沉沉迷糊犯暈的李志遠只想一刀捅死自己給個痛快。
他心想喬荀這廝果然歹毒,認識的人都是毒婦,手段刁鑽,力氣大的他以為見到怪物……
真是毒公毒婆湊一堆!
“砰!”
腦袋又撞到一塊凸起的青磚上,李志遠徹底昏死過去。
等到了縣衙,喬荀寫了訴狀報官,姜嫻作證,又將昏死的李志遠和兇器交由官府。
因為當眾行兇刺殺喬荀,官府的衙差派人去城門口附近走訪打探一番便了解到實情,扣下李志遠放了喬荀姜嫻離去。
他們人才走,縣衙裡一抹身穿七品青袍,胸前繡溪敕的男子走到衙門口,目光幽深地看著逐漸走遠的喬荀他們,劍眉微微蹙起。
師爺弓著身子走上前,壓低嗓門將李志遠刺殺失敗一事如實告知。
“倒是個命大的,你如實去信回稟俞知府,本官說好只幫這一次,如今是喬荀命不該絕,那日後他什麼造化便看他的命了!”
“是,大人!”
……
折騰一天,等回村的路上姜嫻他們三個人全都詭異地沉默著,不知是被刺殺一事嚇到了,還是都奔波累了。
到了桃源村口,姜嫻率先下車和喬荀里正告辭,她要去接小糖糖回家,給爹孃一個大驚喜!
里正望向喬荀欲言又止。
這種眼神喬荀已經察覺一路了,他不禁勾唇輕笑:“陳里正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里正輕咳一聲,老臉浮現一抹不好意思詢問道:“喬童生,聽說你現在就在家中備考,也沒其他雜事,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收學生授課?”
“收學生?”喬荀面露訝異,心想就自己這樣六年毫無進步,停滯不前,考不過院試的人有什麼資格收學生?而且整個環溪村曾經以他為榮的人,如今大多是嘲笑觀望的態度,誰家願意把孩子交給他這個倒黴鬼身上?
里正點點頭:“我們村的陳氏學堂辦了多年,也沒教出一個有出息的讀書人,原先教書的老秀才過世以後,這兩年原先讀書的幾個孩子沒得讀書,打聽一圈就近的學堂私塾都要走十幾里路,不知道你有沒有空願意來我們村教孩子們?
當然我們村裡給的錢可能不多,每個月也就兩三袋米麵和一些豆子吃食,只能剛夠溫飽,若你願意過來,我這個做里正的帶頭湊錢,爭取發動全村的人,到時候和學生家的爹孃們湊個一兩銀子的束脩給你,可以嗎?”
喬荀能感受到陳里正那滿滿的誠意,他猶豫一瞬,如實說道:“里正,不瞞您說,自從六年前我考過府案首成為童生,就一直倒黴不迭,學業也受阻,總會學著學著腦子裡浮現一片空白,我怕……我不能勝任學堂的先生一職。”
“那沒事,我們村學堂的孩子就學個三百千啟蒙,會認字識字寫字就成,能再往上學的村裡出銀子就送去縣裡的私塾了,這個喬童生你大可不必擔心,要說你都不能勝任教書先生,那咱這十里八鄉的恐怕就沒人能勝任了!”
喬荀盛情難卻,他只得答應陳里正,需要回去準備一些教具,三日後正式來桃源村的學堂授課,這可把陳里正高興壞了。
……
姜嫻從陳朗中手裡接過睡得十分不安的薑糖,有些擔心:“陳郎中,她一下午都沒醒過嗎?不會是凍壞身體或者是哪裡有隱傷吧?”
陳郎中搖了搖頭,將一提藥遞給姜嫻。
“這小丫頭就是常年吃不飽穿不暖睡不好,身心飽受摧殘,早上傷心驚懼過度突然得了自由,便激動地暈過去,這會子能好好睡一覺,恐怕不睡飽都不願意醒來,你回去按著我寫的方子熬藥給她調理喝上半個月就能養過來了!”
話落陳郎中又從家中的櫃子裡掏出一個精緻白瓷的胭脂盒遞給姜嫻。
“這裡面裝著我原先替別人做的消痕膏,這丫頭身上新傷舊傷不少,不過好在年紀小,你給她多抹抹,不出一年就能疤痕全消。”
“哎呦,那真是太謝謝陳郎中了,一共多少錢?”姜嫻齜牙咧嘴道謝,作勢就要掏錢。
陳郎中擺了擺手:“拿這次你採摘的藥草相抵吧,就不用給錢了!”
“好嘞,還是陳郎中你爽快,那我帶孩子先回家了,有勞了!”姜嫻抱著孩子擺了擺手,便往村西頭走去,很快身影沒入在夜色中。
陳郎中牽扯唇角無奈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多好的學醫料子,偏偏一心鑽到山裡打獵,哎!
冬日裡天擦黑得早,村西頭的山腳下,一座二進深的青磚瓦院坐落在山林間,修建得十分簡樸又別緻,和村子其他人家隔了十幾戶的距離,連個鄰居都沒有。
這地方還是姜嫻選的,就為圖個清靜。
姜順德和錢蓮花夫婦倆在屋子等候多時,見姜嫻還沒回家,夫婦倆臉上不禁浮上擔憂。
“順德,要不你去找找閨女吧,她從來沒這麼晚歸家過呢!”錢氏坐立不安,蒼白消瘦的臉上滿是擔憂。
姜順德正要起身出門去迎,姜嫻忽然探出個腦袋,趴在門口望向屋子裡的爹孃,身子和薑糖都掩藏在門外面。
“爹,娘,你們要孫女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