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生隨手翻了翻書桌上的奏章,抬頭問道:
“天牢之事?我明白了,穿的一身戎裝,莫不是打算靠和寡人比狩獵找回場子?”
李秀寧白皙的臉頰因激動和羞憤而染著紅暈,像初綻的桃花,卻帶著刺。
“陛下,切勿戲言!”李秀寧向前踏出一步,腳下金磚發出輕微的叩響。
“剛剛天牢之中,我是沒準備好,才被陛下那花言巧語所駁倒的。”
她的聲音清亮,此時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還請陛下萬不要小覷與我!我自幼弓馬嫻熟,更兼熟讀兵書,劍術與統兵之能,更勝文采十倍!”
她深吸一口氣,明亮的眼眸直視著龍椅上的帝王:
“陛下天牢中的帝王之論,秀寧無論如何無法認同。
但秀寧自知自己的口才也無法勝過陛下,此次也無意與陛下辯個高低。”
隨後她頓了頓,眼中燃燒彷彿燃燒著火焰。
“只是秀寧想向陛下證明,本人非身居國公府大院的尋常女子!亦是心繫天下之人!”
陸長生聞言放下書桌上奏摺,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笑。
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支在書案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這隻桀驁不馴的雛鳳。
“我說呢,原來是那句‘婦人之仁’刺激到你了啊,還真沒想到。”
陸長生語氣帶著一絲戲謔,隨即話鋒陡然一轉,變得銳利如刀鋒,“不過你們一家子,果然都是天生反賊!”
李秀寧聞言,臉色瞬間白了白,正要開口辯解,卻被陸長生更快地搶白道:
“好好的國公之女,沒事私下不學女紅,卻在練什麼劍術和統兵之法,一早就想著造反呢是吧!”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錘,敲在李秀寧心上。
“陛下可不要隨便誣陷我等!”李秀寧急切地辯解,聲音因激動而微微拔高。
“我早年學習這些,是為了在哥哥們面前,證明女子並非不如男!”
提及此,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屈的光芒。
“哦?有點意思,”陸長生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不錯,還挺會找對手的。”
他腦海中浮現李秀寧那位天縱奇才的二哥李世民。
不由得覺得這丫頭有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兒,只是這個對手的實力實在是強的過分了些。
李秀寧捕捉到他話語中的一絲鬆動,眼中頓時迸發出希冀的光彩:“陛下也支援我這麼做嗎?”
“當然,”陸長生靠回椅背,姿態隨意,目光卻深邃。
“一位偉人曾經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嘛,國家總不能一直以性別來拒絕人才。”
“‘婦女能頂半邊天’……”
李秀寧喃喃重複,如同醍醐灌頂,臉上瞬間綻放出巨大的驚喜和認同。
“陛下說的好呀!”她激動得上前一步,手掌“啪”地一聲拍在厚重的書案上,震得旁邊一摞奏摺微微晃動。
“我起先也是和父親,哥哥這麼說的!
只不過他們根本就不允許我練武比試,直接關了我禁閉,還沒收了我搜集來的兵書……”
她語氣變得憤懣,隨即又轉為堅定。
“不過我沒有放棄,一直在偷偷的學,誰說女子不如男!
總有一天,我會超過父親和哥哥們!同樣可以領兵行走天下!”
“志向很不錯。”陸長生看著她熠熠生輝的眼眸,淡淡笑了笑,隨手拿起手邊的青玉茶壺,向旁邊一個空杯倒去。
琥珀色的茶湯注入杯中,熱氣嫋嫋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