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忙順著太后娘娘的手指看向了窗戶外面寧妃娘娘跪著的方向。
赤色宮牆將那個女子的狼狽遮擋的嚴嚴實實,陳太后不用親眼看也能明白她的狼狽。
陳太后點著窗戶的手指微微發顫,聲音因為憤怒微微戰慄。
“你難道沒看出來嗎?她比邵陽郡主狠辣,她對自己都下得去手,你說她怎麼可能聽哀家的話?”
“她……她怎麼敢?”
陳太后說到後面幾乎咬碎了牙齒,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榕寧是真的撐不住了。
此時不光是榕寧糾結,蕭澤糾結,便是一直穩坐釣魚臺的陳太后也有些把控不未來了。
“去,把哀家的披風拿來。”
“是!”迦南暗自鬆了口氣,忙轉身取了主子的披風。
陳太后披好披風后緩緩站了起來,踩著雨中夜色的黑暗,走了出去。
迦南忙撐著傘替陳太后擋住了外面的風雨。
“主子,奴婢去傳娘娘的懿旨,外面風大您還是回去吧。”
陳太后腳下的步子很沉穩,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迦南再不敢多話,撐著傘疾步跟了上去。
坤寧宮的門緩緩開啟,陳太后緩緩走了出來。
榕寧此番來回晃動著身子,整個人幾乎是搖搖欲墜。
她聽到了開門聲,抬眸死死盯著從裡面走出來的陳太后。
榕寧唇角擠出來一絲絲笑意,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她咬著牙看著漸漸走過來的陳太后,臉上淋了雨水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
陳太后被榕寧的笑容激得打了個擺子。
她推開了迦南幫她撐著的傘,俯身死死盯著榕寧。
榕寧笑容破碎,沙啞著聲音道:“母后能原諒兒臣,是兒臣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原諒?”陳太后冷笑了出來,可當著雙方奴婢的面兒,她到底不敢說什麼。
陳太后湊到了榕寧的耳朵邊,低聲道:“寧妃,你的心是什麼做的?”
榕寧沒有回話,依然筆挺的跪在那裡,眼前的眩暈感再一次襲來。
耳邊是蘭蕊等人的尖叫聲,隨即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榕寧的頭靠在一個寬厚的胸膛裡。
龍涎香的氣息陣陣襲來,讓榕寧一顆心安穩了不少。
她緩緩睜開眼對上了蕭澤深邃的眼眸,眼眸裡還藏了一絲愧疚。
他身為龐大帝國的君王,居然連自己的愛妃都保護不好。
百姓都說他是天家子弟,人人懼怕的少年君王,熟不知整個大齊此番並沒有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朝堂被幾大家族把持。
他處處被掣肘,那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像是要窒息了一樣。
“醒了?”蕭澤緊緊抓著榕寧的手。
榕寧沒想到蕭澤也親自趕到了玉華宮。
她忙掙扎著起身要給蕭澤行禮磕頭,被蕭澤輕輕按住肩頭。
“寧兒,不必多禮。”
榕寧忙看向蕭澤急聲道:“母后那邊……”
提及陳太后,蕭澤眼底掠過一抹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