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碇真嗣無法做到放任傷痕累累的她就這麼形單影隻的向前走著。
“…害怕什麼?”
不曾停歇的步伐停止了,那張如同玻璃製品一般瑰麗但易碎的面容轉了過來。
臉上依然是淡漠與疏遠,但卻是做出了反問,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對碇真嗣的話題產生興趣。
“你的傷,是零號機上一次實驗暴走導致的吧。再一次乘坐上去,不害怕麼?還是要和使徒戰鬥。”
“那你會怕麼?”
又一次的反問,不知道是不是碇真嗣的錯覺,那紅寶石一般的眼瞳中,似乎閃過了些許難以捉摸的情感色彩。
“當然會。”
碇真嗣笑著肯定。
自己已經數不清多少次想要逃避了,在之前的世界——無論是第一次駕駛飛燕與怪獸周旋,還是第一次變成迪迦與怪獸戰鬥。
在結束之後,自己都無數次的想要逃走,但…是勝利隊的隊員們教會了自己堅強與振作。
現在的碇真嗣,已經擁有了可以直面自己恐懼的堅韌的靈魂。這是他從過去的世界得到的最為強大的武器。
但他沒有在綾波麗的身上看到這份溫柔,現在的麗,簡直如同提線傀儡一般,任人擺佈。僅僅是因為接受命令而去戰鬥。
這樣,根本稱不上是堅強。
不過,綾波麗無法感受到碇真嗣這份認識恐懼,直面恐懼,戰勝恐懼的覺悟。所以才會略顯失望的問道。
“你不相信你父親的工作麼?”
“如果說他的工作是將你這樣身受重傷的孩子丟到戰場上送死,那麼我無法信任他。”
“因為我…?”
意料之外的回答,碇真嗣看到綾波麗的眉宇因為詫異而上揚。
“為什麼?剛才你和葛城一尉似乎也是因為我而起了爭執。我不明白。”
“很簡單。”
面對綾波麗眼瞳中越來越鮮明的不解,碇真嗣斬釘截鐵的給出回答。
“因為你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而且還受了傷。現在的你需要的是在他人的照料下好好修養,而不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裡待命,等待著愚蠢的命令讓你上戰場去送死。”
“………對不起。”
似乎是無法理解碇真嗣的話語一般,綾波麗的神色顯得有些錯愕,隨後展現出了一絲的愧疚,開口道歉。
“我不是很能夠理解…只不過,我信任著司令。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信賴的人,所以我會在這裡。遵從他的命令…去駕駛eva。這就是我的全部。”
“這樣啊……”
看著綾波麗發自內心的愧疚,碇真嗣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雖然彆扭,但綾波麗確實展現出了屬於她自己的覺悟,如果自己還強迫她回去,反而是自己的不解風情了。
需要,改變一下話術。
“喂,老爹的命令,是讓你在這裡待命,等待著美里小姐的命令對吧。”
“嗯。”
“那,回去休息吧,現在的你應該好好躺著靜養,別在這裡罰站——
你也聽到了,美里小姐的作戰是,我被打敗了之後才會輪到你和零號機出場,只要我還沒有被打倒,就不需要你登場。我是不會輸的,所以你好好休息吧。這樣就不算違背命令,沒問題了吧?”
面對碇真嗣詭辯一般的邏輯,綾波麗一時間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能呆愣愣的望著碇真嗣那張帶著溫柔笑容的臉。
“不,可是這樣的話……”
時間已經走到了14:22分。作戰時間到了,不給綾波麗反駁的機會,碇真嗣鑽入eva初號機的插入栓。
只在艙門關閉前,最後留給了綾波麗一句話。
“既然父親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信賴的人,那就試著像信賴他一樣,信賴一下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