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臺車慢慢停穩,車上所有的槍手全部齊刷刷開啟車門,走下車來。
緊接著,中間那臺車後座走下一個帶著滿臉戲謔的男人。
其邁著修長的大腿,無視白頭翁兩個保鏢黑洞洞的槍口,閒庭信步的朝白頭翁走了過來。
“本叔,我們這裡十二支槍,你這裡只有兩隻。
識相的話,還是叫你馬仔把槍放下,我保證不為難他們兩個!”
朝白頭翁走來的,正是等候多時的蘇漢澤。
白頭翁面色發白,同時被十二支槍指著腦袋,任憑誰也無法淡定起來。
但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他還是強做鎮定,開口問道。
“喪澤,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大姐特地交代過我了,她說小時候在這一代,多少也受過你一些照顧。
讓我不要把事情做絕,最好給本叔你留個體面!”
蘇漢澤說著順手從一個跟隨在自己身邊的槍手手中,奪過一把手槍,右手食指放落在扳機上,正對白頭翁的腦袋。
臉色一沉,厲聲喝道:“我其實是很想一槍把你打死的,不過我要給大姐面子!
我再說最後一遍,讓你的人把槍放下!”
喪澤的兇名,讓白頭翁不敢去賭蘇漢澤說的是一句玩笑話。
他總歸保持了一個老江湖最後的體面。
再短暫的思索之後,白頭翁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低聲對兩個保鏢說道:“把槍放下,你們兩個趕緊走吧!”
“本叔,我們……”
“走!!”
隨著白頭翁一聲怒吼,兩個審時度勢的保鏢當即一個哆嗦,遲疑片刻之後,皆丟下手中的槍支,倉皇逃命而去。
隨後白頭翁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蘇漢澤道。
“喪澤,你該不會是想在這裡送我上路吧?你大姐十三妹的老豆吹水達,和我還是故交,十三妹和你都是我看著長大的。
能不能讓我再見十三妹最後一面?”
蘇漢澤把手中的槍支收起,隨後對身後一干槍手擺了擺手,緊接著一干槍手皆是齊刷刷把槍收了起來。
蘇漢澤沒有選擇從正面去回答白頭翁這個問題,而是伸手指著後院的大門。
開口道:“看在我大姐的面子上,我給你一個機會。
從前門出去,如果你能光明正大的闖出去,我和你之前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
以後你要報仇也好,帶著整個東星打我也罷,我在和聯勝坐端正,等著接招就是!”
白頭翁嘴角一陣抽搐:“這麼說,今天我是非死不可了?”
“我給你五秒鐘的時間,五秒之後,你不回去,我就親自動手!”
說著蘇漢澤已經擺出五個指頭,開始了自己的數數。
“五——”
前院的喊打聲還在繼續,白頭翁知道自己沒有過多思考的時間了。
如果執意和蘇漢澤耗在這裡,那他斷然沒有任何活路。
現在趁著前門還是一片混亂,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於是白頭翁不再猶豫,在蘇漢澤數下一個數字之前,當下拔腿就往前門跑去。
“屌你老母!做大佬的逃起命來,和我們這些人也沒有什麼兩樣嗎?”
“哈哈哈哈……”
身後的嘲笑聲,讓倉皇跑路的白頭翁頓感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他一邊玩命的朝前門奔襲,一邊在心中暗暗發誓。
只要今番他能夠逃出生天,以後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定要讓喪澤死無葬身之地!
在倉皇逃竄到客廳的時候,白頭翁忽然冷靜了下來。
他透過大廳的玻璃幕牆,清楚看到自己看家護院的馬仔,已經被蘇漢澤帶來的人砍的十不存一了。
當下清楚自己現在貿然跑出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條。
十萬火急之中,白頭翁腦海中靈光一閃,有了一個主意。
眼下要想活命,只有一個辦法——報警!他現在已經無法去顧全自己的臉面了,作為一個混跡社團四十幾年的老傢伙,他清楚在活命面前,面子簡直不值一提。
於是白頭翁下意識的把手伸向自己腰間,才發現自己的電話放在貼身保鏢的身上。
剛才那兩個撲街仔跑路,已經把他的電話帶走了。
情急之中,白頭翁猛然想到樓上的書房,還有一部座機。
不敢有任何遲疑,白頭翁撒腿就往樓上跑去。
只要撥通報警電話,差佬最快在三分鐘內,就會趕到現場。
撐到差佬趕到之前,短時間內不被蘇漢澤的人找到,今天就算自己躲過一劫。
跑到書房之後,白頭翁顧不得喘息片刻,便手忙腳亂的準備去撥通座機上的號碼鍵。
只是他絲毫沒有注意到,一個陰狠的身影,自書房外快步走了進來。
在白頭翁剛摁下第一個‘9’鍵的時候,一道寒光飛速從他身後掠了過來。
飛機手持錚亮的狗腿刀,只一刀,便把白頭翁的右手手掌,自手腕處剁了下來。
“啊——”
白頭翁頓感大腦一陣空白,緊接著鑽心的疼痛自斷掌處傳了過來。
劇烈的痛疼似乎要將他老邁的靈魂吞噬掉一般,幾乎瞬間剝奪了他的全部意識。
“冚家鏟啊,澤哥說你這個老東西會打電話報警,果然沒有說錯!”
飛機也是人狠話不多,在他吐槽的過程中,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任何遲疑。
直接手起刀落,一刀攮在了白頭翁的正心口。
緊接著刀刃抽出,連帶著白頭翁胸口飈出一陣鮮血。
飛機利索的又補了幾刀,最後怕白頭翁不死,把刀口一橫,又在白頭翁脖子上抹了一刀。
做完這一切後,飛機甩了甩刀鋒上的鮮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間書房。
晚八點,油麻地維姬尼亞夜總會,火牛的骨場裡。
串爆打發走火牛安排來的兩個骨妹,板著個臉,看著面前侷促不安的火牛。
終於忍不住開始開火:“撲街!打著社團的字號去做掉東星的白頭翁,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和我們商量一下!火牛,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做了話事人,就不得了了,可以為所欲為了?!
你眼裡還有沒有我們這些叔父輩?!”
火牛哪敢去和串爆頂嘴,只得唯唯諾諾答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