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咗線,仲有你這種做大佬的,偷細佬的地契出來賭。
你等著,我下去給你拿。”
點完錢的越楠仔一副吃定了官仔森的表情,把錢交給旁邊的打仔收好,最後貼在馬仔耳邊耳語了幾句,便出門去給官仔森拿地契了。
自那個名叫阮浩的越楠仔出門之後,屋內幾個睇場的馬仔就一直在盯著官仔森看。
看得官仔森有些發毛,下意識捂住自己手中的尼龍袋。
生怕這夥越楠仔一時發難,把自己剩下的錢給搶走了。
但是幾個馬仔與官仔森目光接觸,也只是咧嘴笑笑。
偶爾用他們家鄉的語言交流幾句,官仔森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阮浩這一出去,時間過得有些久。
眼看電影片道已經被切換成濠江賽馬會的直播,一群賭徒或罵著髒話,或充滿期待的準備進行下一場投注。
看得官仔森心裡癢癢的。
與此同時,一個越楠仔跑到官仔森跟前。
招呼道:“森哥,要不要玩一場?你的地契不在這裡啦,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隨便玩玩啦,今天還有好多場呢。”
官仔森無言,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尼龍袋,只是搖了搖頭。
過來的馬仔繼續勸說道。
“隨便玩玩啦,幾百塊錢我們也接。
你又不坐莊,輸不了多少的!”
“好!那就下一千塊!”
大約四個小時後,官仔森失魂落魄的從醫館裡走了出來。
他甚至連那張地契都沒有拿回來。
與此同時的二樓,越楠仔頭目阮浩愜意地叼著根菸,用母語和一眾小弟炫耀道。
“我告訴過你們,像這種爛人,都不用你花什麼心思,讓他在這坐個十幾分鍾,他就會乖乖把錢交到你手裡來。
不過他也是夠衰的,在我們場子裡已經連續九把開不到彩頭了。
這次不給他打八萬塊的欠條,我怕他下次不肯來了!”
沒有任何意外,官仔森剛從缽蘭街搵來的二十萬,已經被他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輸個精光。
連帶著昨天蘇漢澤給他的那八萬塊錢,也被他欠在了這裡。
九龍城的越楠仔鮮有放貴利的。
從這裡借出去的錢,一天之內必須要送到賭場來。
如果敢賴著不還,越楠仔晚上就會搵著短狗,去外邊找他收債!一想到自己沒辦法去和龍根交差,自己中飽私囊的事情馬上就要敗露。
官仔森就急得跳腳。
現在他渾身上下,連個車費都湊不出來了。
只有口袋裡還有幾個硬幣,準備步行去南邊的啟徳機場附近,打個投幣電話,讓自己的心腹馬仔吉米仔過來接自己。
“喂,吉米仔,我是阿大。
打個車,來九龍城這邊來接一下我,沒什麼啦,出了點小事情。”
結束通話電話,官仔森只覺得剛才神經過於亢奮,毒癮好像又要發作了。
他滑坐在電話亭下,茫然地盯著不遠處的機場。
他都不知道怎麼和吉米仔這個小弟交代,自己把他在深水涉的一家翻版dvd店的地契偷了出來。
如果晚上十二點之前,自己不來九龍城還那八萬塊的數,到時候這夥越楠仔就該搵著短狗去找吉米仔要錢了!
平心而論,吉米仔算得上是官仔森最看重的一個小弟。
無他,這個細佬,對他這個做大佬的最為關照。
也是他收的這班小弟中,最能賺錢的一把好手。
平日裡自己在別家社團欠了什麼貴利,都是吉米仔不遺餘力替他還上的。
但是官仔森很清楚他這個小弟的一個脾氣——那就是隻要不阻礙他發財,吉米仔對誰都是和和氣氣的。
擋了他的財路,這傢伙就是一匹惡極了的餓狼!自己把他的地契抵押在了九龍城,搞不好吉米仔吉米仔翻臉不認人,自己就失去了這張長期的飯票。
畢竟像吉米仔這麼擅長搵錢的紅人,只怕和聯勝各個堂口打破腦袋想招攬他過去。
自己做出偷小弟地契去賭這種事情,註定到時候沒人會站在他這一邊。
就在官仔森茫然之際,電話亭另一頭的玻璃罩響起了一陣扣動聲。
一聲熟悉的聲音,差點沒把官仔森的魂給驚掉。
“森哥,點解跑到缽蘭街來,都不和我打聲招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