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妹冷眼注視著官仔森,最後把桌上的賬本鎖進抽屜,跟著起身。
“二十萬我可以給你,但我可以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從今往後,我不想再聽到你們和聯勝以任何理由,來找我老弟的麻煩,聽明白了嗎?”
“瞭解!”
官仔森心中狂喜。
現在拿著這二十萬回去,自己拿十萬塊給龍根交差,轉手就能多賺十萬塊的差價。
但一瞬間又有些後悔。
早知道十三妹這麼好說話,他當初就該多要點!
可惜,誰叫他們和聯勝蛋散,一群撲街窮習慣了,不知道十萬塊對於缽蘭街的水喉來說,真就是灑灑水啦。
在十三妹把取來的現金裝到官仔森帶來的那個尼龍袋中之後,官仔森道聲謝,輕車熟路在一張手寫收據上摁下手印。
不忘和十三妹叮囑一番。
“十三妹,我擔保這件事情就這麼搞定了。
但我不建議你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喪澤。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喪澤的脾氣,炮仗來的,一點就炸。
他要是知道我再來向你要錢,搞不好到時候會帶人去深水涉搞事。
到時候鬧到兩家社團的龍頭出面,就不好收場了!”
十三妹面無表情把裝錢的尼龍袋丟在官仔森面前。
開口道:“我怎麼做事,心裡有數,用不著你來教!下次來我場子消費,我非常歡迎。
要是再來要錢,我想你會搞清楚什麼叫洪興的打仔!”
“瞭解,多謝,多謝曬!”
官仔森提著沉甸甸的尼龍袋,心滿意足的和十三妹揮手道別。
拿咗錢,官仔森並未第一時間返回深水涉,去向龍根交數。
而是再度攔了臺計程車,往九龍城那邊趕去。
在界線街附近下了車,官仔森提著錢,就滿臉亢奮的朝城寨內跑去。
自從染上毒癮之後,官仔森的人生除了吸粉,就只有賭博能刺激他的神經亢奮了。
這次他來九龍城,便是在這裡頭一夥越楠仔開設的黑賭場,去買外圍馬賽的。
在九龍城內一家名為廖氏牙醫的中醫館門口,官仔森提著包一頭便紮了進去。
步入醫館後灘,在一處昏暗的樓梯口,扶著鏽跡斑斑的欄杆上了二樓。
陰冷潮溼的二樓,只有著簡單的四間房間。
走廊上,一個身穿汗衫的越楠仔,正翻看著一本鹹溼雜誌。
聽到有人上樓,只是慵懶地抬頭看了一眼。
在看到官仔森之後,從容的指了指隔壁一間充滿聒噪的房間。
旋即低下頭去,繼續翻看著手中的鹹溼雜誌。
官仔森提著尼龍袋,敲開了房門。
裡邊擺著一臺不過二十英寸的日立彩電,電視里正直播著今日的港島皇家馬賽。
一群人正亢奮地圍在逼仄的屋內,各自為自己選中的馬吶喊助威。
房間的角落裡,擺著一張三尺見寬的木桌。
一個身材魁梧的平頭佬,正握著一張張馬票,也饒有興致的跟隨這群人觀看直播的賭馬。
官仔森看了眼掛在發黃牆壁上的一個時鐘,不禁開始懊惱。
緊趕慢趕,他還是錯過了上午第一場的馬賽。
“浩哥,八號出彩了沒有?”
“八號死咗了!這次奪魁的是愛德華的五號。
我早和你說過讓你買單數,你偏偏不信!點樣,錢帶過來了沒有?”
坐在方桌旁邊的男子看了眼官仔森,隨後叼起一根香菸,用一口夾生的粵語朝官仔森問道。
官仔森臉色當即比死了媽還難看。
雙目圓睜死死盯著屋內的電視機,懊惱的情緒不言而喻。
但輸了歸輸了,在九龍城內,他是萬萬不敢賴數的。
官仔森只得提著尼龍袋走了過去,從裡面數出了五沓紮好的鈔票,擺在了那張木桌上。
記票的男人留了個心眼,看了官仔森的尼龍袋一眼。
接過官仔森拿出來的鈔票,笑道:“十分鐘後,還有濠江賽馬會的一場直播。
點樣,要不要再玩一場?”
官仔森有些猶豫,半晌後還是搖了搖頭。
“浩哥,你還是把我抵押的那張地契給我吧。濠江的馬我不熟,今天還是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