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坐在一張桌子後面,低聲向對面的律師問道。“怎麼樣,是不是我們佐敦的賬本,落到差人的手裡去了?”
律師臉色顯然不是很好看。
“沒錯,這次警隊這邊是有備而來,他們根據賬本掌握的證據非常致命。
現在對你的各項指控,大致有違規開設賭場,強迫婦女出賣身體,暴力追收貴利三項。
不過馬欄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賭場那邊,頂鍋的我也找好了。
現在最麻煩的是暴力討債一項,讓那些人更改口供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但我儘量去想辦法!”
林懷樂並沒有在意律師說出的這些罪狀,他皺起眉頭,忽然把兩手合併到一起,擺在桌面撐住自己的下巴。
低聲道:“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是很擔心。
現在我最擔心的是,佐敦交的賬本上面,牽涉到我裝修公司的很多花賬。
這些花賬雖然記錄的都是正行生意,其實涉及到……”
“咳咳!”
儘管林懷樂的聲音已經儘量壓低,律師還是乾咳一聲,示意林懷樂趕緊住嘴。
按照約定,和律師通話差館是不可以錄音的。
但是難保隔牆有耳,律師算是盡到了自己的本分。
剩下的話不用說下去,律師這邊也明白了。
林懷樂的裝修公司,其實就是一個負責替社團洗錢的空殼。
o記要是死盯著偏門查下去還好,一旦順藤摸瓜查到自己的裝修公司,只怕拔出蘿蔔帶出泥。
而且裝修公司那邊洗錢的渠道牽涉的假賬太多,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收拾乾淨的。
一旦被差佬盯上,到時候自己就真的要進苦窯進修了。
林懷樂放下雙手,目光開始變得兇狠。
旋即開口向律師詢問道:“吹雞呢?現在在哪?”
“他也一樣被帶進差館了,不過他現在在西九龍警署那邊!”
“一會你依舊以吹雞律師的名義,務必見到他。
當面和他說清楚,我要是能出去,一定在外邊替他打點的週週到到。
不該說的千萬不要亂說,別做出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情!”
“樂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律師看了眼手上的手錶,距離五分鐘的時間,只剩下三十秒不到了。
而後律師又開口問道:“樂少,還有什麼要幫你去打點的嗎?”
林懷樂想了想,當即問道。
“現在和聯勝的情況怎麼樣?大d在搞些什麼?”
“這個你放心,差館那邊估計是怕出事,大d也一併被關進去了。
短時間內,和聯勝還是太平的!”
“那就好,你一定要儘快想辦法把我撈出去。
記住,等我出去了,除卻原先答應你的八十萬,我還會額外多給你二十萬的酬金!趙律師,拜託了!”
“放心,我心裡有數!樂少,時間到了,我該出去了。”
縱覽和聯勝一干被差人帶走的人中間,最不安分的當屬大d。
哪怕是被羈押在班房裡,他依舊精力旺盛的很。
隔著班房的鐵柵欄,衝著外邊大喊大叫。
“撲街!你們抓我進來搞卵嘢?有乜證據啊?沒證據趕緊放我出去!我屌你老母的,人呢?出來講句話!”
廖志宗此時剛從油麻地那邊返回,剛想到班房這邊來檢視一下大d的情況,便聽到大d在裡頭歇斯底里的罵街。
“廖sir,他已經叫了一個多小時了!”
一個在前頭領路的差人,一邊拿著鑰匙開門,一邊和廖志宗吐槽道。
見到廖志宗後,大d才稍稍安靜了些。
他用已經喊到有些嘶啞的聲音向廖志宗問道。
“廖sir,你們搞乜嘢?
差佬抓人不需要證據也需要理由吧?我犯了什麼事?你現在給我個說法,否則我出去,一定找律師告你們!”
“大d,省點力氣吧,為什麼帶你進來你心裡清楚!”
廖志宗走入班房,隨便找個牆角便坐了下來。
望著面前雙眼通紅的大d,冷笑道:“待夠三天,到時候自然放你出去。
我給了串爆三天時間把事情擺平,到時候你們和聯勝,有新話事人坐莊。
你也不要想著出去繼續搞事了,你們社團不會讓你搞新和聯勝,我們警隊這邊更不想!”
“你說不搞就不搞?這是我們和聯勝的家事,幹你們差人屌事!”
大d當即火起,臉紅脖子粗朝著廖志宗就是一頓咆哮。
這把廖志宗的火氣也勾了起來。
“冚家鏟,你說不干我們的事就不干我們的事?
我告訴你,到時候放你出去,你規矩些也就算了。
你要是不規矩,我就教你怎麼規矩!
你們這屆話事人選的真夠熱鬧啊,你大d和林懷樂龍虎鬥,既然這麼喜歡鬥,到時候我也送你進監倉,你們兩個在監倉裡再去慢慢鬥好了!”
廖志宗的話,頓時叫大d收住了火氣。
倒不是被廖志宗威脅到了,而是他聽到林懷樂要進監倉,當即心中有些喜出望外。
“你講乜?阿樂要被關進去了?”
“裝什麼糊塗?他為什麼要被關進去,你心裡難道不清楚?”
面對大d的疑問,廖志宗只當他是在說風涼話。
顯然,廖志宗也認為佐敦的賬本,是被他大d交過去的。
“哈哈哈哈哈哈!!”
大d當即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不管是有人在冤枉他與否,總之他現在一掃心中的不快,心情不知道有多好。
“阿sir,麻煩你有機會見到樂少,幫我帶句話給他!”
“帶什麼話?”
“也沒什麼,你就告訴他,我現在心裡爽的不得了!
三天後,我要去尖沙咀蒸桑拿,我要帶著老婆去珍寶坊食海鮮!屌他老母,屌他老母啊!!”
望著此刻雙拳緊握,狀若癲狂的大d,廖志宗不禁嗤笑一聲。
總算把這個撲街的情緒安撫住了。
剩下的事情就看串爆的表演了。
大窩坪,孖記士多。
此時天色已晚,士多店內,依舊煮著一個咕咚咕咚冒著熱氣的潮汕火鍋。
士多店的捲簾門已經落下,蘇漢澤拿著一瓶凍啤酒,正和師爺蘇對飲。
望著爐子裡煮好的靚牛肉,師爺蘇實在是有食不知味。
他不知道蘇漢澤哪來這麼大的心臟,現在佈局正在一步一步收網,他卻絲毫沒有任何緊張的樣子。
“澤……澤哥,真的不用同火牛打聲招呼?他這個人,我……我跟了他這麼久,都摸不準他的性子,未必他會……會賣你的好!”
“現在你最不該操心的就是火牛,反倒是大d,差館那邊只關他三天。
三天之內,務必要把他搶走社團賬本的事情給坐實了!”
蘇漢澤痛飲一口啤酒,隨後把酒瓶重重磕在桌面上,眼神中充滿了狠辣的決然。
師爺蘇夾起一塊牛肉,剛送到嘴邊,又放了下來。
這段時間,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和蘇漢澤相處了。
於是開口詢問道:“需要我幫忙做……做點什麼嗎?”
“當然有,林懷樂找的那個律師,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搞定?”
師爺蘇當即不假思索的答道:“恐怕不……不行。
澤哥,這個律師,算是樂少多……多年的心腹,和他牽扯的太深。
讓他反水背叛樂少,只怕他……他也會一併跟著去祠堂進修。
所以他一定會不遺餘力,保樂少出來的!”
“他有妻兒老小嗎?”
師爺蘇只當蘇漢澤要拿這個律師的妻兒老小做要挾,當下苦笑一聲答道。
“澤……澤哥,做他這一行的,老婆孩子早就送出去了,怎麼可能給……給自己留下後顧之憂!”
“那就好辦了,既然沒有後顧之憂,他就一定有自己的一個價碼。
一會吃完飯,你抓緊時間幫我聯絡一下他。
不管他開口要多少,總之讓他反咬林懷樂一口。
都出來做訟棍了,我不相信他會為了良心,放著現成的錢不賺!”
蘇漢澤說完這通話,又抓起啤酒飲了一口。
當放下啤酒之後,覺察到了師爺蘇怪異的臉色,當即抱歉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不是在說你!”
“澤……澤哥,你倒是沒有說錯。
的確,用錢收買不了的律師,還……還是很少見的。”
師爺蘇只是訕笑,最後貼心的補充道。
“到時候我找人去和他聊,就說是大d安排人收……收買他的。
澤哥你看這樣辦,合不合適?”
“合適!再合適不過了!
你把價錢問清楚,只要我拿的出手,馬上就可以給他結清!”
葵涌貨櫃碼頭的一處凍貨倉庫外頭,公子俊此時正拿著幾張照片丟在地上,和陪同在身邊的大頭打著什麼商量。
“這個是長毛,我熟悉的,大d心腹中的心腹,如果他能答應幫我們栽贓大d,肯定是最有說服力的。
不過可惜,這傢伙性格我清楚,他死也不會背叛他大佬!”
公子俊說著把長毛的照片挪開,又指著一張照片,對大頭說道。
“這個是黑仔源,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不過腦子醒目,也算大d半個心腹。
這個人好搞定,不過他說話分量不夠。”
“這個……”
公子俊一通絮絮叨叨,聽得大頭都開始煩了。
他一把拉住公子俊去撿照片的手,直接發問道。
“行了俊哥,澤哥交代我們辦事,還是不要耽誤時間了。
你直接告訴我,這些人裡面挑哪個辦事靠譜?你指到哪個,我現在就去荃灣把人帶回來!”
公子俊訕笑一聲,隨後從地上拾起一張照片,拍了拍照片後面的塵土。
交到大頭手中,開口道:“就這個了,大隻紹。
他是越南仔來的,聽說當年在南越特種部隊當過兵。
只因為身手好,這些年一直跟在大d屁股後面做保鏢。
又沒有老豆又沒有老母的,拿筆錢給他,送他跑路出去,說不定能夠搞定!”
大頭接過公子俊手中的照片,看到這個如同人形鐵塔一般的猛男,當即微微皺眉。
“我挑,三角眼餃子耳,一看就不好惹。
俊哥,三五個人怕是不能摁住他?”
“呵呵,我勸你還是多帶幾個人過去。
這人很能打的,三五個人只怕真的摁不住他!”
公子俊笑了笑,繼續說道:“不過你明目張膽帶著人去大d的地盤刮他,鬧出什麼動靜,到時候就算他鬆口肯和我們合作,傻子都知道他是被人逼著栽贓大d了。
大頭,有時候搞定一個猛男,女人比男人好使啊!”
大頭眨巴眨巴眼,當即恍然大悟。
“俊哥教訓的是,我差點都忘了,你是養馬出身的。
搞定男人,自然還是女人好使嘛。”
荃灣廣場的一家酒吧裡,一個大隻佬正獨自坐在一張酒桌上,埋頭喝著悶酒。
大隻紹原名高紹,二十歲出頭來到的港島,時至今日,已經有十二年了。
他性格孤僻,不喜言語。
當年跟著難民潮逃到港島,一路顛沛流離,最後被扣押在白石難民營裡頭,跳海游水來到的港島。
初來港島言語不通,在碼頭做過黑工,打過地下黑拳。
也算他命硬,老天爺不收他,最後在八角籠中打拳的時候,被大d相中,做了大d的安保。
跟著大d,也有五年了。
由於性格實在木訥,人看起來又兇,所以大隻紹在港島一向沒有什麼人緣。
久而久之,使得他這個人變得越發孤僻。
現在自己大佬被關進班房裡頭去了,閒來無事的他,也沒有個消遣的夥伴。
於是他照例來到這間酒吧買醉。
酒吧裡自然有不少縱情釋放的女仔,但大隻紹一向只喜歡買春。
倒不是他只懂得釋放最原始的衝動,實在是他沒法鼓起勇氣,像那些油嘴滑舌的矮騾子一般,去和女仔搭訕。
但是大隻紹今晚好像終於迎來了有生以來第一次桃花運。
他已經注意到,吧檯那邊,有兩個穿著熱褲的長腿美女,一邊竊竊私語,一邊不時朝自己這邊張望。
說實話,大隻紹看她們對自己指指點點,心中是十分窩火的。
他對自己長相有著非常清晰的認知。
身材雖然高大,但面目卻十分‘猙獰’。
有哪個女仔若是在背後對自己品頭論足,那也是在議論自己長得醜。
由於早年逃難的經歷,他並不是一個喜歡主動挑事的人。
當即大隻紹準備把點好的酒喝完,再去隔壁找個尋歡的場子,好好釋放一下心中的慾望。
但吧檯那兩個女仔忽然相視一笑,竟然端著酒杯,朝自己款款走來。
“靚仔,受溝嘛?”
其中一個短髮美女搶先一步,搭靠在大隻紹的肩頭。
大隻紹只感覺身子如同觸電一般,居然下意識把頭埋低,不敢言語。
夜場豔遇,和出門召妓完全是兩種體驗。
後者是純粹的慾望釋放,前者則是夾雜著荷爾蒙爆發的刺激,以及對自身魅力肯定的成就感。
兩者帶來的悸動,不可相提並論!“靚仔,我哋剛才看你好久了!你身上的肌肉還結實啊,一看就很有勁!不知道一個晚上能夠幾次呢?”
另一個長髮女子,已經上手摸到大隻紹的腹部。
大隻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當下抓起桌上的酒杯,把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藉著酒勁上腦,他才看向兩女,露出個自以為迷人的微笑。
“你想幾次我就能幾次!”
“哇塞!真的假的啊?”
短髮女故作誇張的喊道,大隻紹當即木訥的答道。
“你們兩個一齊上都行,今晚我包夜,出個價吧!”
兩女微微錯愕,但還是那個短髮女率先回過神來。
當即賣弄風騷,挑撥道。
“本來以為是個精壯的猛男,沒想到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
我們姐妹兩個看你身材有料,這才過來問你受不受溝。
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人了?要不這樣,你陪我們一個晚上,我們給你錢行不行啊?”
天地良心,這是大隻紹第一次被兩個風情萬種的尤物搭訕。
此刻他的內心得到了莫大的滿足,在聽到短髮女道明來意之後,一時間居然有些手足無措。
磕磕巴巴道:“不……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他害羞了!”
短髮女大大方方的摟住大隻紹的脖子,把臉湊到大隻紹的嘴巴。
氣若芬蘭道:“我叫cici,她叫盈盈。
我們兩姐妹閱人無數,一眼就知道你這種人床上功夫最了得了。
答應我們,今晚陪我們一個晚上好不好?”
咕咚——
大隻紹重重的嚥下口口水,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要是再不答應,那簡直就不是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