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浩南苦澀的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不行啊本叔,半噸的‘雙獅地球標’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現在這樁案子臭了。
那些大律都愛惜自己的羽毛,都不肯接這個案子!”
白頭翁微微皺眉:“難道加錢,他們這些律師也不肯接?
這世界上還有不愛錢的律師?!”
司徒浩南沉吟半晌,最後開口道。
“本叔,有倒是有,只不過……只不過他們報價太高了!我是這麼想的,駱駝這次這麼無良,害我們虧損了這麼多貨,我們還要花錢撈他出來,我心裡氣不過!”
“糊塗!”
白頭翁氣得一巴掌拍在司徒浩南頭頂上,色厲聲茬道。
“剛才還誇你有遠見,怎麼忽然又像個蝦頭一樣?駱駝再怎麼說,也是我們東星的老頂,撈他出來,不是我們一家的事情,元朗那邊,要負責這筆開銷的大頭!如果不把駱駝撈出來,整個東星都要跟著完蛋你懂不懂?!老實告訴我,大律師協會的人,到底要多少錢才肯接這單生意?”
“五……五千萬吧……
而且五千萬,只能算是他們出手辦這件案子的定金,官司不論打贏打輸,這五千萬都不退回……”
“什麼?!冚家鏟,他們怎麼不直接去搶亞洲銀行,這樣來錢豈不是更快?!”
白頭翁的聲音陡然大了幾分,司徒浩南瞥了白頭翁一眼,並沒有感到意外。
因為當初他在中環那邊聽到律師助理的報價之後,第一反應也是這樣的。
司徒浩南甚至沒敢告訴白頭翁,他連那些衣冠楚楚的大律師的面都沒有見到。
為了緩和白頭翁的情緒,他只得低聲勸道。
“本叔,白天的報紙你也看到了。
全港島都知道我們東星在元朗藏了半噸的白粉,那群撲街律師直接就放話了。
說什麼我們東星半噸高純度海洛因都能藏在家中,少少的五千萬不可能拿不出來。
他們接這個案子,是要擔名譽受損風險的,五千萬的報價,在他們看來非常合理……”
白頭翁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隨後捂著腦袋對司徒浩南擺了擺手。
交代道:“你替我去元朗走一趟,去和大東還有元朗那些鄉議員打聲招呼。
務必讓他們明白,現在不是東星內訌的時候。
不管怎麼樣,大家先想辦法把駱駝保下來,至少能讓我們的人見上他一面!”
“我知道了本叔!”
司徒浩南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當即按照駱駝的吩咐辦事去了。
此時油麻地果欄附近,一臺拉蕉的貨車正不急不緩的朝白頭翁這間獨立屋駛來。
揸車的司機光著個膀子,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不時拿著一份雜誌朝上身扇風。
似乎想利用雜誌帶來的涼風,驅散心中那份隱藏的惶恐。
漆黑的車廂內,拉著的並不是剛從海關拉來的香蕉,而是二十幾個蓄勢待發的刀手。
飛機在黑暗中摸出一個打火機,吧嗒一聲點燃。
藉著火機提供微弱的火光,飛機緩緩審視一圈這些凶神惡煞的刀手。
隨後開始了自己的發言。
“你們這群人中間,有在觀塘就跟我打過交道的,有在深水涉這邊,被社團安排在身邊跟著我做事的。
也有之前在荃灣跟大d做事,被臨時挑選出來跟我做事的。
我知道你們中間有不少人不服我,不過沒有關係!”
飛機話到此處,稍作停頓,犀利的目光再度在一群人身上一掃而過,隨即熄滅了火光。
黑暗中,眾人聽到飛機沉聲繼續說道。
“既然澤哥交代我來帶你們做事,你們又是自願過來的,一會大家一起齊心協力,一起做掉白頭翁!
砍白頭翁這種大佬,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機會的。
把事情做漂亮了,以後在社團,所有兄弟都會認識你們!”
黑暗中,已經能聽到刀身和車廂板摩挲碰撞的聲音。
對於這群刀手來說,飛機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
在社團混,沒有比踩著這些赫赫有名的大佬人頭上位更快的方式了。
轟隆——
……
就在白頭翁還在苦苦思索破局之策的時候,一臺中型卡車撞破了自家的鐵柵門,隨著一陣急剎的響起,卡車堪堪停穩在院內。
不待白頭翁的那些貼身馬仔反應過來,喊打喊殺聲便響徹了整個院子。
“怎麼回事?!”
白頭翁大駭,他連忙推開臥室大門,在樓道內朝著幾個神色慌張朝自己跑來的馬仔問道。
“本叔,趕緊跟我們下樓吧!
和聯勝的人殺過來了,他們人多,我們頂不住的!”
白頭翁沒有任何遲疑,當即大手一揮,示意兩個貼身保鏢跟隨自己朝後門撤退。
兩個保鏢非常默契,一前一後顧全白頭翁周全的同時,都不約而同把卡在腰間的噴子摸了出來。
子彈上膛,一旦在樓下遭遇什麼突發情況,兩個保鏢就會毫不遲疑的開槍。
只是白頭翁不知道的是,飛機帶著這群喊打喊殺的刀手,只是蘇漢澤故作姿態,丟擲的煙霧彈而已。
“文忠,文勇,一會出去了,馬上開車送我去元朗聯公祠!
冚家鏟,有人想趁我們病要我們命!”
白頭翁面露凝重之色,一邊朝兩個保鏢吩咐,一邊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還好,外頭負責執勤的馬仔總歸不是吃乾飯的,飛機並沒有第一時間帶著人衝殺進屋子來。
正當白頭翁走出後院,準備跟隨保鏢一同去取車的時候,路邊停著的三臺豐田皇冠忽然點火發動,朝三人這邊圍了過來。
兩個保鏢當即警覺的舉起了槍口,只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們面色為之尷尬。
只見三臺豐田皇冠車的十二扇車窗,全部齊刷刷開啟。
每一個車窗的位置,都伸出一隻持槍的手,正對白頭翁一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