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麻地的舊倉庫,深夜的空氣裡瀰漫著潮溼和黴味。阿輝被綁在一把破舊的木椅上,臉上的汗混著血,眼睛裡全是驚恐。倉庫的角落裡,兩個蘇漢澤的手下靠在牆邊抽菸,煙霧在昏暗的燈光下飄散。
“輝哥,你說你,何必呢?”其中一個手下吐出一口煙,語氣裡帶著點嘲諷,“嘴巴不嚴,害得自己落到這地步。早點把知道的全說了,不就少吃點苦?”
阿輝哆嗦著,聲音斷斷續續:“我……我真的全說了……彪哥的事,金少的事,我都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求你們,放了我吧……”
另一個手下冷笑,掐滅菸頭,走到阿輝面前,蹲下來盯著他的眼睛:“放了你?輝哥,你覺得我們老闆是慈善家?不過你放心,老闆說了,只要你老實,暫時還能喘氣。”他站起身,拍了拍阿輝的臉,“好好想想,還有什麼沒說的。”
阿輝低著頭,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咽。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蘇漢澤的名字,像一把刀,懸在他頭頂。
尖沙咀的夜市,喧囂的人聲和燒烤的香味混在一起。小馬坐在一個小攤的塑膠椅上,手裡拿著一瓶啤酒,眼神卻冷得像冰。他對面坐著個瘦小的男人,戴著頂棒球帽,低聲說:“馬哥,碼頭的事,彪哥今晚估計還得鬧。老陳的人已經加了一倍,隨時能動手。”
小馬喝了口啤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彪哥這蠢貨,還真是不長記性。”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些,“阿輝那邊,有什麼動靜?”
棒球帽男人壓低聲音:“阿輝被蘇漢澤的人帶到油麻地倉庫,估計是嚇破膽了。線人說,蘇漢澤明天可能會親自過去。”
“親自過去?”小馬的眼神一凜,手裡的啤酒瓶輕輕一磕,“媽的,蘇漢澤這傢伙,還真是會給自己找麻煩。”他頓了頓,聲音更冷,“你去安排人,盯著那個倉庫,看看蘇漢澤到底想幹什麼。”
“是,馬哥。”棒球帽男人點點頭,起身消失在夜市的人群裡。
小馬盯著手裡的啤酒瓶,眼神複雜。他知道,蘇漢澤的事,水太深,稍有不慎,就可能把自己搭進去。可他也清楚,碼頭的亂子,背後不只是蘇漢澤一個人的影子。他低聲自語:“蘇漢澤,你他媽最好別讓我抓到把柄。”
第二天清晨,油麻地警署的會議室裡,周sir站在白板前,手裡拿著一支馬克筆,臉色陰得像暴風雨前的天空。幾個便衣警察坐在桌前,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昨晚碼頭的事,彪哥又帶人去了,但沒討到好。”周sir的聲音低沉,帶著點怒氣,“老陳的人守得嚴,雙方只是小打了一架,但這事,絕對沒完。”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阿豪,你查到什麼了?”
阿豪站起身,手裡拿著一份檔案:“周sir,油麻地倉庫的底查清楚了。那地方表面上是廢棄的,但實際上,是蘇漢澤名下一家空殼公司的資產。阿輝被帶過去後,估計已經把知道的全吐了。”
“蘇漢澤?”周sir的眼神一凜,馬克筆在白板上狠狠一劃,“媽的,這傢伙,果然不簡單。”他頓了頓,聲音更冷,“阿豪,你帶幾個人,今天去倉庫附近蹲點,看看蘇漢澤會不會露面。其他人,盯著碼頭,別讓彪哥和老陳再鬧出亂子。”
“是,周sir。”阿豪點點頭,帶著幾個人離開。
周sir重新坐下,目光落在白板上,上面寫滿了名字:蘇漢澤、彪哥、老陳、金少、肥仔榮……每個名字後面,都是一條條複雜的線,交織成一張看不清全貌的網。他低聲自語:“蘇漢澤,你他媽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白水山礦場的辦公室,蘇漢澤早早到了,手裡拿著一份新的檔案,眼神冷得像冰。阿六推門進來,低聲說:“老闆,線人說,周sir今天早上派人去油麻地倉庫蹲點,估計是想抓您的把柄。”
“周sir?”蘇漢澤冷笑,手裡的檔案輕輕一扔,“媽的,這老狐狸,還真是會給自己找麻煩。”他頓了頓,聲音平靜卻透著寒意,“阿六,你去安排人,倉庫那邊,今天別露面。阿輝的事,暫時壓一壓。”
“是,老闆。”阿六點點頭,猶豫了一下,低聲問,“老闆,碼頭的事,彪哥和老陳咬得越來越狠,咱們要不要再推一把?”
蘇漢澤的目光落在窗外,礦場的燈光在晨霧裡顯得模糊不清。他低聲說:“推一把?現在還不是時候。彪哥和老陳咬得越狠,周sir就越忙。咱們要做的,就是讓他們繼續咬。”他頓了頓,聲音更冷,“阿六,你去告訴阿貓,今天下午,我親自去倉庫。”
阿六一愣,眼神裡閃過一絲擔憂:“老闆,您親自去?萬一周sir的人……”
“周sir?”蘇漢澤冷笑,嘴角微微上揚,“他想抓我的把柄,那就讓他來試試。”他揮揮手,“去吧,別讓我失望。”
油麻地的舊倉庫外,晨霧還沒散盡,空氣裡夾雜著海腥味和溼冷的黴氣。阿豪帶著兩個便衣蹲在對面一棟破舊居民樓的樓梯間,透過髒兮兮的窗戶盯著倉庫的大門。手裡的煙燒了一半,菸灰掉在水泥地上,他低聲罵道:“媽的,這鬼地方,連只老鼠都不見,蘇漢澤會來才怪。”
旁邊的便衣小張揉了揉凍得發僵的手,低聲說:“豪哥,周sir說蘇漢澤今天可能露面,咱們在這蹲著,不會白費吧?”
阿豪吐出一口煙,眼神冷得像刀:“白費?周sir的鼻子比狗還靈,他說蘇漢澤會來,十有八九錯不了。”他頓了頓,壓低聲音,“不過這傢伙滑得像泥鰍,真要來了,咱們也未必抓得住把柄。小張,你盯著點,別他媽走神。”
小張點點頭,目光重新鎖在倉庫大門上。樓梯間的空氣沉悶,時間像凝固了一樣,每分每秒都讓人心焦。阿豪掐滅菸頭,掏出手機,給周sir發了條簡訊:“倉庫暫時沒動靜,繼續盯著。”
與此同時,白水山礦場的辦公室裡,蘇漢澤坐在皮椅上,手裡拿著一份新的貨單,眼神卻沒在紙面上。他面前站著阿貓,臉上掛著點得意的笑,低聲說:“老闆,阿輝昨晚又吐了點東西。說是金少最近跟肥仔榮在東灣會所碰了幾次頭,估計是在談碼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