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沙咀的茶餐廳，老李剛點了一份雲吞麵，坐在靠窗的卡座，手裡捏著一杯凍檸茶，眼神複雜地看向窗外的街景。街上的人流漸漸少了，路邊的攤販開始收拾攤子。他掏出手機，翻到小馬的號碼，撥了過去。
“喂，小馬？”老李壓低聲音，“賬本的事，你那邊又有啥新訊息？肥仔榮現在連金少的洗錢記錄都扯進來了，說跟東灣的會所和警署的線人有關。這事到底多深？”
小馬的聲音還是那麼沙啞，帶著點疲憊：“老李，你他媽還真不嫌事大。賬本的事，現在誰也摸不清底。肥仔榮放風是真狠，連金少都敢咬。不過我剛從油麻地那邊回來，聽到點訊息，周sir的人今晚在碼頭附近轉悠，估計是想抓老陳的把柄。”
“周sir？”老李皺了皺眉，手裡的凍檸茶杯被他捏得吱吱響，“媽的，警署也摻和進來了？這賬本到底是真是假？小馬，你老實說，你跟蘇漢澤那邊還有啥聯絡？這事再拖下去，碼頭那邊估計得炸。”
“蘇漢澤？”小馬冷笑一聲，聲音裡透著點不屑，“老李，你別老盯著我。蘇老闆現在躲在東灣，表面上裝得跟沒事人似的，但我聽人說，他昨晚又跟金少見了面，談了啥沒人知道。賬本的事，八成是他們倆在背後推波助瀾。至於我？嘿，我他媽就是個跑腿的，哪敢摻和這麼深。”
老李眯起眼，凍檸茶杯被他放在桌上，發出輕微的“啪”聲：“又見面？金少這王八蛋，平時不都瞧不上蘇漢澤嗎？怎麼現在湊一塊去了？小馬，你別跟我打馬虎眼，這事你肯定知道點內幕。”
老李掛了電話，眼神沉了沉，凍檸茶的冰塊在杯子裡撞得叮叮作響。他盯著窗外，尖沙咀的夜色已經鋪開，街燈昏黃，路邊幾個小販還在吆喝著賣燒臘飯。手機螢幕還亮著，小馬的號碼像個燙手山芋，讓他心裡有點發毛。金少和蘇漢澤昨晚見面，這事怎麼想都不簡單。賬本的風聲鬧得滿城風雨，肥仔榮像個攪屎棍，把所有人都往火坑裡推。老李揉了揉太陽穴，點了一支菸，煙霧在卡座上方慢慢散開。
“老闆，面好了！”茶餐廳的老闆娘端著一碗雲吞麵過來，笑得有點諂媚，“老李，今晚咋這麼晚還來？又跟人談生意啊？”
老李擺擺手，懶得搭理：“別瞎問，吃個面而已。”他低頭挑了口面，湯汁鮮得讓人眯眼，但心思完全不在吃上。金少和蘇漢澤見面，地點八成還是東灣會所，那地方是金少的窩，攝像頭多得跟蜂巢似的，想幹點啥都不容易被抓到把柄。可蘇漢澤這人，平時油滑得像條泥鰍，怎麼會主動往金少的窩裡鑽？老李咬了口雲吞，腦子裡轉得飛快。
與此同時，東灣會所的貴賓房裡，金少已經換了杯威士忌，冰塊在杯子裡輕輕晃動。他靠在紅木沙發上，眼神冷得像刀。張海站在旁邊，低頭翻著手機，像是剛收到什麼訊息。
“金少，彪哥那邊回話了。”張海把手機遞過去，聲音壓得低低的，“他說碼頭的事他會盯著，但蘇漢澤的貨他暫時不動。彪哥還說，肥仔榮放的風聲他也聽到了，賬本里要是真有他的運輸記錄，他第一個弄死肥仔榮。”
金少接過手機，掃了一眼螢幕，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弄死肥仔榮？彪哥這王八蛋，嘴上說得硬氣，手底下還不是得掂量掂量。他跟老陳在碼頭鬥了這麼多年，真以為我不知道他那點破事？”他把手機扔回給張海，端起威士忌抿了一口，“張海，你去安排一下，今晚讓人在碼頭附近放點風聲，就說蘇漢澤的貨裡有貓膩，警署的線人已經盯上了。別直接點名，含糊點，讓彪哥自己去猜。”
張海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金少，警署那邊……周sir最近動作不少，油麻地那邊有人看到他的人在碼頭轉悠。萬一他真抓到什麼把柄，咱們這邊會不會——”
“周sir？”金少打斷他，語氣裡帶著點不屑，“他就是條警署的狗，上面不點頭，他敢動我？張海，你少操心這些，照我說的去做。蘇漢澤這王八蛋，昨晚跟我談賬本，裝得跟個沒事人似的，今天肥仔榮又扯上我的洗錢記錄，媽的，這事沒那麼簡單。”他頓了頓，眼神陰沉下來，“還有，查查東灣會所的監控，看看昨晚蘇漢澤來時都帶了誰。”
張海應了一聲，轉身出了貴賓房。金少一個人靠在沙發上，手指在威士忌杯上敲了敲，腦子裡全是昨晚的畫面。蘇漢澤那張笑得跟狐狸似的臉，話裡話外都在試探，賬本的事推得一乾二淨，還隱晦地提到肥仔榮最近跟九龍那邊的人走得近。金少眯起眼，肥仔榮這死胖子，平時看著像個笑面虎，背地裡卻敢玩這麼大的局？
油麻地警署，周sir的辦公室裡，煙霧繚繞，菸灰缸裡已經塞滿了菸頭。阿豪剛從外面回來，手裡拿著一份新的情報，臉色不太好看。
“周sir，碼頭那邊有訊息了。”阿豪把情報遞過去，低聲說，“彪哥的人昨晚跟老陳的人差點幹起來，估計是為了搶一票貨。不過今晚碼頭那邊又有人放風，說蘇漢澤的貨有問題，警署的線人已經盯上了。”
周sir接過情報，掃了一眼，眉頭皺得更緊：“蘇漢澤的貨？媽的，這風聲放得也太巧了。”他點了一支菸，狠狠吸了一口，煙霧從鼻子裡噴出來，“阿豪，你說，這事是不是肥仔榮在背後搞鬼？賬本的風聲是他放的，現在連金少的洗錢記錄都扯進來了，警署的線人，哼，他是想把我們全拖下水？”
阿豪站在旁邊，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周sir，肥仔榮這人，平時看著笑眯眯的，背地裡陰得很。不過我聽說，蘇漢澤昨晚又跟金少在東灣會所見了面，談了啥沒人知道。會不會是他們倆在聯手，拿賬本的事當幌子，想把彪哥和老陳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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