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冷笑一聲,沒直接回答:“老陳,混了這麼多年,你心裡有數。蘇漢澤、金少、肥仔榮、周sir,這幫人誰都不是省油的燈。碼頭是你的命根子,別讓人趁亂給端了。”掛了電話,老李吐出一口煙,目光落在巷子盡頭的霓虹燈牌上。他的手指輕輕敲著手機,腦海裡全是碼頭昨晚的亂局。蒙面人的出現,像是一把無形的刀,把九龍的江湖攪得天翻地覆。他低聲自語:“媽的,這賬本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油麻地碼頭,夜色濃得像墨,倉庫區的燈光昏暗,幾輛貨車停在角落,空氣裡瀰漫著海水和機油的味道。彪哥的手下阿標帶著十幾個人,躲在集裝箱後的陰影裡,每個人手裡都握著傢伙,眼神兇狠。
“標哥,老陳的人今晚加了崗,倉庫那邊守得死死的。”一個手下低聲說,“咱們要不要直接衝?”
阿標吐了口唾沫,握緊手裡的砍刀。“衝?老陳那老傢伙,守碼頭跟守命似的。”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彪哥說了,今晚先探路,摸清老陳的貨單位置。金少那邊會派人接應,咱們別急著動手。”
手下點點頭,剛要散開,卻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阿標猛地抬起手,示意眾人安靜。他眯起眼睛,盯著黑暗中的陰影,低聲罵道:“媽的,又是誰?”
話音未落,幾道人影從集裝箱後閃出,手裡拿著鐵棍和短刀,正是老陳的手下。領頭的阿明冷笑一聲,緩緩走了出來。“阿標,你他媽還真不死心,昨晚沒吃夠虧,今晚又來送死?”
阿標握緊砍刀,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阿明,別他媽廢話。碼頭又不是你老陳一個人的,憑什麼我們不能來?”
九龍的夜色像一塊厚重的幕布,遮住了白天的喧囂,卻掩不住暗流湧動的腥風血雨。蘇漢澤坐在白水山礦場辦公室的皮椅上,手裡端著一杯涼透的普洱茶,目光落在桌上一份攤開的貨單上。他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節奏緩慢,像是在跟夜色較勁。窗外的霓虹燈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襯得那張狐狸般的笑臉多了幾分陰沉。
阿六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部老式手機,臉上帶著點不安。“老闆,碼頭昨晚又出事了。彪哥的人跟老陳的人差點幹起來,中間還冒出一夥蒙面人,帶了槍。周sir的人也去了,估計今晚還在附近轉悠。”
蘇漢澤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地說:“蒙面人?有意思。阿六,你說,這幫人是誰派去的?金少?肥仔榮?還是……老陳自己演的戲?”
阿六嚥了口唾沫,低聲說:“老闆,我查過了,那些蒙面人用的車,登記人是個叫阿輝的小混混,九龍那邊的,平時跑單幫,沒什麼背景。不過,我聽說他最近跟咱們的人阿龍見過幾次面。”
“阿龍?”蘇漢澤的眼神一凜,手指停在桌面上,空氣彷彿凝固了幾秒。他冷笑一聲,聲音低下來,“阿六,你確定是阿龍?”
阿六點點頭,聲音更低:“是,線人說,半個月前,阿輝在九龍一家酒吧跟阿龍喝過酒,談了點事,具體不清楚。”
蘇漢澤眯起眼,目光像刀子般在阿六臉上刮過。“阿龍這小子,平時看著老實,背地裡倒挺會搞小動作。”他頓了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聲音平靜卻透著寒意,“去,把阿龍叫來。我倒要聽聽,他跟這個阿輝,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是,老闆。”阿六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蘇漢澤一個人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著茶杯,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碼頭的亂局,像一團越燒越旺的火,彪哥、老陳、金少、肥仔榮、周sir,每個人都在往裡扔柴,可這火燒得太猛,遲早會燒到自己。他知道,蒙面人的出現,絕不是偶然。阿龍跟阿輝的接觸,更像是一根細小的引線,點燃了九龍這盤棋局的某個角落。蘇漢澤眯起眼,低聲自語:“媽的,這水越來越深了。”
與此同時,油麻地碼頭的倉庫區,夜風吹得集裝箱上的鐵皮吱吱作響。老陳坐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手裡捏著一瓶新的啤酒,面前的桌上散落著幾顆花生殼。他的手下阿明站在不遠處,低聲跟幾個兄弟交代著什麼。碼頭的工人已經散去,只剩幾盞昏黃的燈,照得倉庫區像蒙了一層灰。
“陳哥,彪哥的人今晚又在附近晃悠,估計還想探咱們的貨單。”阿明走過來,壓低聲音,“周sir的人也在碼頭邊轉,線人說,他們好像在查昨晚那些蒙面人的底。”
老陳剝開一顆花生,扔進嘴裡嚼著,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周sir?哼,那條老狗,鼻子倒是靈。”他喝了口啤酒,目光掃過碼頭的陰影,“阿明,昨晚那些蒙面人,你查到什麼沒有?”
阿明搖頭,聲音低下來:“沒查到。他們撤得太快,連車牌都沒看清。不過,我聽說,車主是個叫阿輝的小混混,九龍那邊的,平時跑單幫。”
“阿輝?”老陳的手一頓,啤酒瓶在桌上輕輕一磕,“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他眯起眼,腦海裡閃過蘇漢澤那張笑得像狐狸的臉,“阿明,你去查查,這個阿輝最近跟誰走得近,尤其是蘇漢澤那邊有沒有動靜。”
“蘇漢澤?”阿明愣了一下,低聲說,“陳哥,你覺得昨晚的事,跟蘇老闆有關?”
老陳冷笑一聲,放下啤酒瓶。“蘇漢澤那條泥鰍,滑得跟油似的,碼頭的事,他推得一乾二淨,可我總覺得,這亂局裡少不了他的影子。”他頓了頓,聲音更冷,“去吧,別讓蘇漢澤看笑話。碼頭是我的命根子,誰敢動,我讓他爬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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