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松了口氣，站起身。“貨你看到了，接下來怎麼辦？”蘇漢澤從箱子裡拿了兩個油布包，塞進大衣內側。“這東西得帶回去，找人驗一下。剩下的貨不能動，詹姆斯要是發現少了東西，立馬會起疑。”
“那冷庫怎麼辦？”夏雪問，“馬三醒了會報警。”
“不會。”蘇漢澤冷笑，“他醉成這樣，醒了也記不清發生了什麼。等他醒了，我們早走了。”
兩人剛準備離開，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止一個人。蘇漢澤臉色一變，拉著夏雪又躲回冰櫃後。腳步聲停在儲藏室門口，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老馬！你在哪兒？”
蘇漢澤心頭一緊，這聲音他認得，是詹姆斯手下的得力干將，綽號“刀疤”的劉坤。劉坤這人狠辣，腦子卻不笨，詹姆斯很多髒活都交給他辦。今晚他怎麼會來冷庫？
“老馬！你他媽死哪兒去了？”劉坤罵了一句，推開門走了進來。燈光下，他的臉上那道從眼角到下巴的刀疤格外醒目。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兩個人，手裡都拿著傢伙。
夏雪抓緊蘇漢澤的胳膊，臉色蒼白。蘇漢澤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靜。他低聲在她耳邊說：“別出聲，跟著我。”
劉坤在儲藏室裡轉了一圈，沒看到人，皺著眉罵道：“這狗東西又跑去喝酒了？媽的，詹姆斯說了今晚得盯緊點，偏偏這傢伙不靠譜。”
“坤哥，要不咱們先把貨檢查一遍？”一個手下說，“詹姆斯說這批貨明早得運走。”
“檢查個屁！”劉坤啐了一口，“這地方冷得要死，誰他媽偷東西偷到這兒來？先把老馬找出來再說！”
蘇漢澤屏住呼吸，腦子裡飛快轉著。夏雪說得沒錯，詹姆斯今晚在跑馬地吃飯，劉坤出現在這兒，說明貨要提前轉移。時間不多了，他得想辦法脫身。
“坤哥，那邊角落好像有東西。”另一個手下忽然說，指著馬三倒下的地方。
劉坤走過去，低頭一看，臉色頓時變了。“媽的，老馬被綁了！”
他猛地拔出手槍，四下掃視。“誰在這兒？滾出來！”
蘇漢澤知道躲不過去了，他低聲對夏雪說：“你待在這兒，別動。我去引開他們。”
“你瘋了？”夏雪瞪大眼，低聲急道，“他們有槍！”
“沒時間廢話。”蘇漢澤推了她一把，站起身，慢悠悠地從冰櫃後走了出來。“劉坤，別喊了，是我。”
劉坤一愣，槍口對準蘇漢澤，眯著眼打量他。“蘇漢澤？你他媽怎麼在這兒？”
“路過。”蘇漢澤攤了攤手，臉上掛著笑，“聽說這兒有好貨，來看看能不能撿點便宜。”
“撿便宜？”劉坤冷笑，“你當我傻？說，誰讓你來的？”
“沒人讓我來。”蘇漢澤慢條斯理地說，“我就是好奇，詹姆斯這批貨到底有多值錢，值不值得我插一腳。”
劉坤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蘇漢澤，你膽子不小啊。詹姆斯說了，你這人滑得像泥鰍，留著是個麻煩。”
“那你打算怎麼辦？”蘇漢澤挑眉，“在這兒崩了我？”
劉坤哼了一聲，槍口沒放下。“崩你太便宜了。詹姆斯說了，抓到你，得問清楚你背後是誰。”
蘇漢澤心頭一沉，表面卻不動聲色。“那你得問快點，我時間不多。”
“少廢話！”劉坤一揮手，兩個手下立刻上前，準備綁人。
就在這時，儲藏室門口傳來一聲輕響，像是金屬撞擊的聲音。劉坤一愣，轉頭看去。蘇漢澤抓住機會，猛地撲向旁邊的一個貨架，用力一推。貨架轟然倒下，木箱和麻袋砸了一地，揚起一片灰塵。
“抓住他！”劉坤大吼，朝貨架開了一槍。
蘇漢澤藉著灰塵的掩護，迅速竄到另一側的冰櫃後。夏雪還躲在那兒，嚇得臉色發白。“你瘋了！他們會殺了你！”
“閉嘴！”蘇漢澤低聲喝道，“跟著我跑！”
他拉著夏雪，從冰櫃後衝向儲藏室的側門。門外是一條通往冷庫外的小通道，霧氣更重，幾乎看不清路。身後傳來劉坤的怒罵聲和急促的腳步聲。
“往左！”夏雪忽然喊道，“那兒有條巷子！”
蘇漢澤沒猶豫，拉著她拐進左邊的一條窄巷。巷子裡堆滿了雜物，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腐臭味。兩人跑得飛快，身後劉坤的罵聲越來越遠，但槍聲卻沒停。
“他們人多！”夏雪喘著氣說，“跑不掉的！”
“少廢話！”蘇漢澤咬牙，拽著她鑽進一個廢棄的倉庫。裡面黑漆漆一片，只有幾道月光從破爛的屋頂漏下來。他把夏雪推到角落，低聲說：“在這兒等著，我去引開他們。”
“你又要幹什麼？”夏雪急了，“你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們！”
“誰說我要對付他們？”蘇漢澤咧嘴一笑，“我只是讓他們找不到我。”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割開旁邊的麻袋，裡面是堆放的乾草。他抓起一把乾草，點燃火柴扔進去。火苗迅速竄起，濃煙滾滾。蘇漢澤拉著夏雪退到倉庫另一頭，推開一扇破窗。
“跳！”他低聲說。
夏雪咬牙，翻出窗戶，落在外面的空地上。蘇漢澤緊跟著跳出去，身後倉庫已經冒出火光。遠處傳來劉坤的喊聲：“火！快滅火！”
“走！”蘇漢澤拉著夏雪，鑽進旁邊的另一條巷子。兩人跑了沒幾步，前面忽然出現一輛黑色的轎車，車燈晃得人睜不開眼。
“上車！”車窗搖下，阿華探出頭，罵道，“你他媽真會惹麻煩！”
蘇漢澤鬆了口氣，推著夏雪鑽進車裡。車門剛關上，阿華一腳油門，車子猛地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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