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調研”

第二天早上，方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感覺全身的骨頭像是被拆開重組過一樣，每一寸肌肉都在痠痛。尤其是雙腿，沉重得幾乎抬不起來。

她賴在暖烘烘的被窩裡，直到牆上的掛鐘指標指向十點多。想起昨天陳陽叫她中午在食堂吃飯，才不情不願地掙扎著爬起來。

洗漱完，換上一身乾淨利落的衣服，雖然身體依舊痠痛，但精神好了許多。她輕車熟路地走出招待所，再次踏入了紅星食品廠的廠區。

午休的鈴聲剛剛響過，廠區裡頓時熱鬧起來。下工的工人們從各個車間湧出，匯成一股股人流，朝著食堂的方向走去。方冉夾雜在人流中，她清麗的身影和獨特的氣質，很快吸引了不少目光。

方冉倒也不怯場。從小到大，她早就習慣了被人注視。誰盯著她看，她就大大方方地回望過去，然後綻開一個禮貌而明媚的笑容，有時還會主動點點頭，說聲“你好”。她這種自然又大方的態度，反而讓那些原本有些好奇甚至帶著點八卦心思的工人不好意思起來，紛紛也回以笑容或點頭。

“這姑娘誰啊？昨天好像就來了？”

“你忘啦？去年臺上唱《上海灘》的那個大學生！”

“哦，對對對，她一個人來的？膽子真大！”

“長得真俊！脾氣也好！”

“嘖，你說她一個人跑來找廠長……該不會是……？”

“噓！別瞎說！不過……看著是挺般配的哈？”

“搞不好是未來老闆娘呢！”

方冉隱約能聽到一些細碎的議論聲飄過，她感覺自己已經免疫了。

無所謂了。從自己單獨跑過來，她就預料到了會伴隨各種議論和猜測。

萬一....以後變成真的呢？小姑娘心裡還有這個心思，她自己都沒察覺出來。

她徑直走進了食堂，昨晚吃飯的那個小包間已經被預留好了。

包間裡空無一人，方冉剛坐下沒一會兒，包間的門被輕輕推開，汪璇走了進來。

“方冉同志，”汪璇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聲音溫和，“廠長去市政府開會了，他特地交代我過來陪你吃午飯，怕你一個人不自在。”

方冉微微一怔，隨即也露出笑容：“謝謝汪秘書，也謝謝陳廠長費心。麻煩你了。”

“不麻煩。”汪璇在方冉對面坐下，動作自然地將桌上的碗筷擺放整齊。

很快，劉師傅親自端來了熱氣騰騰的飯菜。知道自己第一迷妹要來吃飯，劉師傅拿出了看家本領，特地照顧方冉的口味，做了道蜜汁叉燒，還有紅燒魚塊、蒜蓉菜心、番茄雞蛋湯，配上兩碗晶瑩的白米飯。香氣撲鼻。

“劉師傅，辛苦您了！”方冉笑著打招呼。

“不辛苦不辛苦！你們慢慢吃！”劉師傅樂呵呵地放下菜，又特意看了方冉一眼，“姑娘多吃點，補補身子！”

“嗯！謝謝劉師傅！”方冉用力點頭。

包間裡只剩下方冉和汪璇兩人。飯菜很香，但氣氛卻有些微妙的凝滯。

方冉努力想找點話題：“汪秘書，你們食堂的飯菜真好吃，劉師傅手藝太棒了。”

“嗯，劉師傅是廠裡的老人了，手藝確實好。”汪璇輕聲應道，夾了一筷子菜心，動作斯文。

“你平時都在食堂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