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開局在陽穀縣當都頭

第312章 蘇子卿此乃何意?

蔡京還是話語頓住了。太上皇自就來問:“怕是什麼?”

蔡京嘆了一口氣,又看童貫……

還是童貫來說:“陛下回京,怕是……不復從前了。”

“什麼不復從前?”天子笑容一止,一時間真是一頭霧水。

蔡京來說吧:“陛下親筆詔書,傳位皇太子,陛下回京……自古,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臣等老邁,倒是無妨,陛下正是身體康泰福壽延綿……”

說來說去,最先急的是王黼,何也?他們兩個自是老邁,王黼可還年輕,前程遠大,這麼一說他也懂了,只怕回京去,他王黼也沒個好了。

那自是如此,王黼還不知,京城裡天子湊錢的時候,先把他家給抄了,真抄,誰叫他王黼不在家呢?誰叫他王黼沒什麼勢力呢?

趙佶此時才真聽懂了,擺手來說:“此乃何言?太子向來敦厚純良,正是孝順非常……”

趙佶所想,還真是如此,雖然趙佶並不喜歡太子趙桓,想過要換太子,換成更像他趙佶的趙楷,但趙桓從小到大,那真是一點小毛病都挑不出來,著實敦厚純良,那對父親是百般恭順,萬般孝義……

蔡京與童貫之語,趙佶是真不信,不可能,他那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兒子,能有多大能耐?蔡京與童貫為何說這話,自是他們比純良趙佶更懂人心複雜,他們是想著要做點應對之策,不能真就這麼傻乎乎回京了,那到時候可就太被動。

所以蔡京不免來說:“陛下,許回京還是不必著急,且先看看局勢……”

趙佶已然有些不快:“太師這是疑太子恭孝之德?”

蔡京連連擺手:“陛下,老臣不敢,老臣是想著有備無患!”

“那你就說說,該如何有備無患?”趙佶就問,其實心中不爽。

真說要如何準備如何應對,蔡京其實也有些束手無策,不在東京的人,能怎麼辦?除了聯絡一些故舊,好似也沒什麼辦法……

如此,只管去看童貫,顯然,童貫是有辦法的……

為何?

童貫有蘇武啊!

童貫便是慢慢開口:“倒也不知西北諸軍,到底到了何處,蘇子卿之軍伍是否已然進到京畿,乃至進了東京……”

這是個倚仗,若是蘇武此時在京畿,或者進了東京城,那回去自是無礙,大不了……以太上皇之名,來一場兵變……

蔡京立馬來說:“那樞相就趕緊給那蘇子卿去信啊,著他帶兵入京畿來就是!”

童貫點頭:“信倒是好說,就是不知他在何處,只能多派人手帶信先往北去,各自去尋,想來也不難尋……”

“是極是極,就這麼辦……”蔡京連連點頭。

倒也是世事變遷,也是奇怪,此時此刻,童貫倚仗蘇武那是應該,卻是連蔡京好似也只能倚仗蘇武了。

“哎呀,朕看你們都是多慮了!”趙佶擺著手,有些煩躁。

蔡京連忙來說:“陛下,只當是有備無患而已……”

趙佶更是煩躁一語:“就算真如你們說的這般,太子本也不是雄才大略之輩,朝堂內內外外,中書門下六部,臺諫兩院,樞密院殿前司,還有皇城司,內侍,還有諸部軍伍,他能一一弄個清楚明白?真是杞人憂天,朕在位二十餘載,不知施恩多少官員,便是東京城裡的百姓,何人不沐皇恩浩蕩?怎的教你們說來,朕竟如此不堪?”

趙佶等人,太子來太子去,自是還把趙佶當做天子對待,而不是什麼太上皇。

蔡京連忙躬身作禮:“是老臣謹慎有餘,陛下恕罪!”

“哼,哪怕真如你們所言,此時此刻,更是要加緊趕回去才是,還真慢慢拖沓,豈不是讓不孝之人從容不迫來任用奸佞掌控大局?”

天子也在動腦。

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若真是要到爭奪權柄的那一步,似乎快回比慢回要好。

王黼本是聽得愣愣的,只聽天子此時所言,便也點頭:“是啊,若真是那般,陛下速歸,自是能震懾宵小,哪怕真有何不妥之處,蘇子卿大軍在外,更是倚仗……二位老相公在東京,更也是門生故舊遍地,更也是助力……”

這話說來說去,蔡京與童貫兩人頻頻對視,一時還真說不出什麼反駁之語……

還聽天子一言:“難不成,還有弒父之事?此事,連唐太宗都不敢做,太子敢做?他真做下了,何以能面對天下?”

話都說到這裡了,童貫再去一想,還真也是這個道理,只要太子不敢弒父,這局勢哪怕再壞,只要有蘇武大軍在外,那也是怎麼都能翻盤……

蘇武與天子之情分,可也不少,天子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心中著實不憂。

童貫便去看蔡京……

蔡京皺眉沉思幾番,慢慢點頭來:“陛下聖明!”

“走,趕緊走,日夜兼程往東京去……”天子大手一揮,那自也還有雄主之姿,臣子擔憂來去,天子自是自信非常,威武不凡。

王黼已然開口:“那臣這就去準備,這就去,馬上調頭往東京回!”

天子趙佶,開始往京城而回,飛快在趕,趕的是那份皇權在手。

天子趙桓,此時也在京中忙碌,準備許多事來,特別是皇城之內的事。

在燕京的蘇武更也忙碌,趙存誠到了,趙存誠隨著青州兵馬都總管秦明一起來的,來得稍稍有些慢。

蘇武自要見他,兩人在燕京皇城之內見面,互相作禮。

寒暄三五,蘇武開口來說:“趙相公終於是來了,這燕京城內之事,著實讓人焦頭爛額,軍中多是武夫之輩,還待相公來把這燕京城治理起來……”

趙存誠來是來了,是想著蘇武缺人手來用,但也還有擔憂,不免就說:“蘇相公,如此……私相授受乎?”

蘇武笑著擺手:“什麼私相授受,我豈能做那種僭越之事?而今是權宜之計,三十萬人口之城池,豈能無人來管?大敵從南而來,如何稟報朝廷?只是讓相公來先治理起來,只待來日,自當再往東京稟奏,若是朝廷準允,那時候,趙相公才是這燕京之留守,若是朝廷不允,那自讓他們再派人來,咱們領兵回家就是!”

蘇武還得忽悠趙存誠,許多事,講究一個溫水煮青蛙,得慢慢煮,得煮到那一步,到時候,趙存誠不是反賊也是反賊了,那時就是個無可奈何。

此時此刻,若是蘇武直白了,趙存誠只怕當場嚇尿,還能辦什麼事去?對待京東來的所有人,蘇武都會如此對待。

趙存誠果然心下一平,點頭來說:“那我只當以軍中行事,如此來理燕京政務……”

“對,就是這般!”蘇武連連點頭。

趙存誠自也點頭來:“也好,我當與眾人都這麼說,只先讓大家把差事辦起來,把燕雲政務理起來,來日且看東京如何定奪就是……”

蘇武更也點頭:“甚好!”

不免也想,你趙存誠自是高門大戶,祖上是宰相,京中有門路,不在乎這麼一個小小機會。

那些人可不一樣,人家求個門路求個機會,求爺爺告奶奶都求不到,好不容易混了個機會,來日起還捨得輕易放棄。

真說起來,此時燕雲還是戰場,來日還有大戰在後,這些京東之士人,願意冒著巨大的風險來這裡當個官?何也?

一來是對蘇相公的信任,只管都說,蘇相公百戰不殆。二來,不就是被沒有門路給逼的嗎?逼到這個份上了,這回不出仕,這輩子就難有機會了。

反正,這些人,可都是跟著趙李之門而來,都是你們李家趙家的門生關係,來日,這些人不必蘇武如何說,朝廷真若給人一腳都踹了去,人家鬧起來,自也是你趙存誠在鬧……

以何鬧之?

打仗的時候人家身赴險地,生死置之度外,一心要報家國,打完仗給人趕走了?這說得過去嗎?泥人也有脾氣,更何況大宋朝高人幾等的讀書人?蘇武想得極多,趙存誠自沒往這些去想,此時與蘇武說完話語,自就安心,拱手來:“那我就往府衙去理政務之事了!”

蘇武起身一禮:“辛苦趙相公!”

“哪裡哪裡,如今我京東一體,你我更是親密無間,更是家國社稷之重,不敢懈怠!”趙存誠真心所語,官場政治上,他與蘇武,自已然繫結在一起了。

“府衙早已收拾妥當,奔走之人也有,若是趙相公還缺人少,官也好,吏也罷,那自安排就是……”

蘇武那是真放得下心,只管一應都是趙存誠,只管讓趙存誠呼朋喚友,長輩小輩,只管叫來。

“那是應當,蘇相公軍事繁忙,諸事也多,理政之事,自不能做出差池來!”趙存誠說得認真,人也認真。

兩人幾番來去,便散了,那自是趙存誠去幹活,蘇武來日,要錢要糧要人手,只管往燕京府衙去要。

更也說東京……

一個訊息終於傳到東京了,那西北諸軍,乃至蘇武,壓根就不曾往河北京畿來,而是直接去了大同進燕雲。

這個訊息,天子趙桓豈能不怒?李綱自是頻頻來勸:“陛下,蘇相公此舉,雖然有悖聖意,但也是高明之舉也,史書所載,自古遊牧入寇,內地軍伍去戰去擋,邊軍去堵去截,此乃正法,蘇相公深知此理,如此行事,也是不可怪罪……”

天子趙桓此時也多少明白,只是一語來:“哪裡有領兵大將不聽聖旨召喚的?蘇子卿此乃何意?”

李綱自要為蘇武開脫:“陛下,不免也是圍魏救趙之法,女真退兵,自是驚恐退路被截,也是蘇相公所謀得逞,且蘇相公在燕雲佈防,一來收復失地,二來興許也還能截留住女真擄掠中原之所獲,一舉數得啊……”

天子趙桓,多少也是講道理的,昔日裡,蘇武與他,也算交情不淺,只管嘆息去:“唉……總歸這般事,著實不好……”

才登基,天子趙桓,對於自己這個天子的尊嚴,顯然很是看重,也還怕一些東西,擔憂一些東西,更也常常聽說,太上皇與蘇武情分極為深厚……

更何況,還有一個老童貫……那是一手拔擢蘇武之人,乃至坊間也有傳聞,說蘇武就是童貫義子……

這哪能不讓人擔憂?

更何況,如此大事,蘇武已然不遵聖旨了,天子不免也想,莫不是不遵新君旨意?願遵太上皇旨意?人的心眼,都是小的……哪裡真有大氣……

好在,李綱勸說得也在理,暫時而言,蘇武所作所為,那是可以理解的……

天子擺擺手:“李卿自退去吧……”

李綱心下也定,算是勸好了,自是退去忙碌。

李綱一走,天子身邊,還有最親信之人耿南仲,天子不免也問:“耿卿對這件事如何看?”

耿南仲皺眉幾番,思索來去,開口來言:“終究是一個不好的預兆……”

“唉……”天子也嘆。

耿南仲察言觀色,繼續來說:“還是要想些辦法,有些事,不能不防……”

這兩人,相處十幾年,趙桓入東宮不久,耿南仲就來作陪,那真是已然到了親密無間的地步,兩人說話,著實沒有遮掩,都是直白。

(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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