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父歸訴苦整姨娘

溫卿接過開啟盒子，裡面有兩個圓狀的小瓷瓶，有點像胭脂罐子“祖母，這是我特意從華老那兒要的配方，叫麝骨膏，是由八角茴香、山柰、生川烏、生草烏、麻黃、白芷、蒼朮、當歸、乾薑，調製而成的。將她塗抹在您舊疾的地方，多用幾次便可減少疼痛，若是每日塗抹再加以按摩，更有奇效”

“這...真能治我的舊疾？”老夫人聽得激動，一向汙濁的眼眸閃著炯炯亮光。

年輕時，她曾陪老將軍去邊關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剛剛大婚，敵國來犯，領頭的將領是雪霧國的神箭手莫日根，老將軍臨危受命，只能拋下新婚妻子遠走邊關，老夫人那時不過是剛及笄的小姑娘，爛漫萌動，為了不與自己的丈夫分開，便進宮請旨，要求隨同前往。邊關冬日陰寒，條件艱苦，哪是她一個柔弱姑娘能承受的，所以膝蓋落下了病根，在往後多年一到寒冬或是陰雨天氣膝蓋都會疼痛難忍。

“華老說，這藥膏雖不一定能根治，但若堅持每天使用，還是會減輕病痛的”

一旁的莊嬤嬤聞言也跟著激動道“那可太好了”

“老夫人，大小姐因為這麝骨膏熬了好幾天大夜，眼睛都熬紅了”青凌則在旁邊說道

溫卿頭微微一側嗔道“不要多嘴，只要祖母身體康健我這點付出又算得了什麼”

老夫人見溫卿眼下的確是一片烏青，頓時心裡升起一股暖意”誒呀，傻孩子！這有什麼可急的，我這是舊疾沒大礙的。“

“我聽莊嬤嬤說祖母舊疾一犯就疼痛異常，我怎麼忍心看著祖母被病痛折磨”溫卿有些心疼的揉著老夫人的腿，眼裡滿是擔心

老夫人眼眶溼潤，只摸著溫卿的頭久久沒有說話。

溫卿走後，莊嬤嬤開啟藥膏，給老夫人的腿仔細塗抹著“老夫人您看，我說什麼來著，這大小姐最是有孝心”

老夫人滿臉笑容“也算是沒白疼她一場，她最近睡得不好，去把我收著的那個金絲軟枕拿去給大小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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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將軍府的下人都行走匆忙，各司其職，今日更是忙到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因為大家都知道今日大將軍就要回來了。

溫卿一干人早在溫雲天過了京門時，就候在大門口，大將軍是凱旋而歸，所以京城人們都夾道歡迎，讚頌將軍的德行。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大將軍到了”

所有人都望向街的一頭，領頭男人騎著駿馬，身披銀裝鎧甲，威武不凡，後面領著長長的隊伍緩緩騎行。

溫卿看到那魁岸身影眼睛紅潤，低聲輕輕喚了一句“父親”

溫雲天這一道也是頗多感慨，他很久都沒有回京述職，導致對京城許多地方都有些陌生。

由於受傷，皇上特意恩典不用立刻進宮，可先回府歇息一日，明日再覲見。

看見站在門口的一行人，溫雲天利索下馬，給老夫人施了一個大禮“母親，兒子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夫人潸然淚下，摸了摸溫雲天的臉，又抓了抓他的胳膊，看他都安好便拉著溫卿說道“你看看卿姐兒都長這麼大了。”

還沒等溫卿說話，馬姨娘就帶著溫心柔走到前面“大將軍安，我們一早就在這等著了，我和柔兒在家中一直在為大將軍祈福”老夫人今日破例把馬姨娘也放了出來。

馬姨娘今日特意打扮過，穿了平時很少穿的粉色，倒是比平時日多了幾分媚態。

溫雲天看到她點了下頭，語氣淡漠疏離“嗯，這麼長時間辛苦你了”

馬姨娘低頭嬌羞“我不辛苦，只要為將軍好的，我都願意做”

溫雲天沒有再接她的話，而是把目光轉向緊緊靠在溫卿身上的溫思軒，看見這兩孩子相貌，溫雲天呆愣了幾秒，眼中隨即浮上悲色。

所有人簇擁著一起進了正廳，溫雲天扶著老夫人坐在正中間，自己也跟著坐在一旁，溫心柔，溫卿，溫思軒則是給溫雲天行了大禮，這才坐下。

“許久未回來，這軒兒都長這麼高了”溫雲天感慨中還帶著一絲愧疚

“是呀，軒兒從出生就由我姨娘撫養著，我姨娘對他可是比對我都好呢”溫心柔從旁邊說道

溫思軒瞥了一眼溫心柔，沒有說話。

溫雲天看向馬姨娘的眼神柔和了幾分“你養育幾個孩子也是辛苦”

“那是我應該做的，將軍在外征戰，我怎麼能讓您有後顧之憂”馬姨娘這話說的討巧，對於溫雲天很是受用。

溫雲天對馬姨娘又和煦一笑

“姨娘教育我們幾個子女確實辛苦，前些日子弟弟中毒，姨娘也沒少送補藥來”溫卿可不允許馬姨娘如此賣乖。

“中毒？這是怎麼回事？”溫雲天聽後心中一驚，臉色也沉了下來，難道別國探子已經潛進將軍府？

望著溫雲天詢問的目光馬姨娘連忙跪下“都是我的錯，是我院裡的人，起了別的心思，給小少爺下了毒，雖說我不知此事，但我也難辭其咎還請將軍責罰”

“父親，你就不要責怪姨娘了，我相信姨娘也不是故意的，畢竟府裡那麼多事情一時照看不過來也是有的，更何況現在軒兒也已經沒事了”溫卿在旁柔聲的替馬姨娘說情

“沒事了？！這是陷害將軍府嫡子，怎麼可以輕描淡寫的揭過去！”溫雲天本以為是因為自己才導致溫思軒被人報復下毒，沒想到下毒之人竟出現在將軍府。

“那兩個惹事的，我已經做主，一個被杖斃，一個被送去了大理寺”老夫人知道溫雲天的逆鱗便是葉蘭萱和這兩個孩子，她可不想讓溫雲天怪罪自己沒有照顧好府裡子女。

“是呀，父親，你就饒了姨娘吧，她...”還沒等溫卿說完，溫心柔就站起身指著溫卿喊道“你閉嘴！你是看父親回來，想向父親告狀冤枉我姨娘，真是好歹毒的心腸”

溫卿被嚇的眼圈微紅“我沒有啊？我也是好心，若是妹妹不喜歡，我不說就是了”

“你少裝可憐，你幾次三番陷害我和姨娘，你還有理了”溫心柔看到溫卿那副惺惺作態，便愈發生氣。

“難道妹妹如此尊卑不分，刁蠻無理，也是我陷害的嗎？”溫卿看著溫心柔一臉委屈

“你再說一遍！”溫心柔衝到溫卿面前，臉貼的很近，想要以此震懾溫卿

溫卿也站了起來，不察覺的側了身子，正好擋住其他人的視線，收起面上可憐，得意一笑，用口型說了兩個字“賤人”

“啪”的一聲，溫心柔還沒反應過來，巴掌就已經落在溫卿嬌嫩的臉上。溫心柔真的是氣急了，用的力氣也大，那手指印清楚的印在溫卿臉上。

“放肆”溫雲天氣的臉都青了，趕忙上去檢視溫卿。

只見溫卿倔強的捂著臉，剋制眼裡的淚水不讓落下，跪下道“父親，不要責怪妹妹，可能妹妹因失了清白，怕無人娶她，所以一直心煩氣躁”

馬姨娘反應過來，也跟著跪下，眼睛瞪著溫卿，眼神像是毒蛇猛獸一般，想要把溫卿生吞活剝了。

“什麼？失了清白！”溫雲天只覺得眼前一黑，怎麼他走的這段時間裡出了這麼多事情。

“父親，我..”溫心柔打完溫卿，就在原地愣神，一聽到這件事就更說不出話來

溫雲天只覺得氣血湧到胸口，甩手一個耳光打了過去。

他是練武之人，這一巴掌直接把溫心柔掀翻在地，臉立刻腫了老高。

“不知廉恥，還敢侮辱長姐，如此尊卑顛倒，馬姨娘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

溫雲天對馬姨娘那點感激之情現下沒得一乾二淨，只剩下了厭惡。

“將軍，我們家柔兒是被人陷害的，是被人陷害的啊”

馬姨娘則是哭著上前想要拽住溫雲天鎧甲，不過鎧甲外表冷滑，她沒有抓住，便摔在地上。

“你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不然我就把她送到外面的莊子上去”溫雲天沒有管地上的馬姨娘，而是扶起一旁的溫卿。

馬姨娘邊哭便把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拋去了她和溫心柔的嫌疑。

“你們當真不知情？”溫雲天聽後則陷入了思考，他是武將，雖然不懂這些府宅的彎彎道道，但也覺得一切太過巧合。

“雲天，我真的是不知情，我若是知曉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也陷入其中”

“這件事牽扯到柔兒的清譽，還是莫要刨根問底，否則多生事端，我看就此作罷吧”老夫人最不想多事，幫馬姨娘說了好話，但也不免瞪了一眼馬姨娘，因為她，這個府裡真是烏煙瘴氣。

“可是柔兒這件事落得人盡皆知，京城有哪個好人家會願意娶她”溫雲天雖說不喜溫心柔，但畢竟也是自己的孩子，還是想她以後有好的生活。

老夫人把桌上的茶推到溫雲天面前“這件事我想過了，柔兒本就是庶出，高嫁不成便低嫁了吧，一輩子衣食無憂便也算圓滿”

溫雲天嘆了口氣“唉，也只能這樣了”他本以為將軍府人丁不多，不會像其他世家一樣，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可沒想到將軍府如今也是烏煙瘴氣，比之更甚。

“稟將軍，宮裡的常公公來宣旨了”門外跑進來一名小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