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抹重生皆此生

第6章 惡人必定有天譴

一旁的馬姨娘急忙拉住她哭嚷道;“柔兒,你死了娘可怎麼活呀!”兩人又哭做一團

旁觀眾人紛紛都同情起這母女倆,常聽聞這馬姨娘端莊賢淑,連嫡母留下的子女都能當自己孩子般悉心照料,真是菩薩心腸,可誰能料到這嫡女卻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竟然陷害自己的親妹妹。

溫卿冷眼看她們兩人演戲,等到她們哭聲小了,溫卿才對著錦春和馬富有道“你倆可是確定了?這說謊話冤枉將軍府嫡女可是要進大理寺的。”

錦春聽到大理寺有些驚慌隨即反應過來,邊磕頭邊說;“奴婢可是不敢說謊的,就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即使再好的繡娘,也看不出一個繡錦的完成時間,更何況這荷包本來就是偷偷在溫卿那裡拿的,賴不掉的。

“大小姐,枉我待你如親生女兒一般,你這件事情必須得給我和柔兒一個說法”馬姨娘在心裡竊笑,對於她來說,溫卿此番詢問就是黔驢技窮,才會想到拿大理寺威脅。

溫卿看著馬姨娘已經壓抑不住的嘴角,心裡冷笑,笑吧,笑吧,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可是荷包不是那時候繡的啊。”溫卿清脆沉著的聲音凌空傳出,搞得眾人皆是一愣。

“大家應該都知道今年年初從西域引進來一種新的錦匹,名叫雲霧錦,此款錦布是以舒適輕薄著稱,還在京城裡掀起了一番熱潮。”

聽到這,張姨娘暗道不好

果然溫卿從馬富有手裡拿過那荷包“這荷包正是那雲霧錦,我倒是想問問先生和錦春,你們都說我是去年年中時繡的這個荷包,那這錦是我從哪裡得來的。難道還是我託人從西域千里迢迢運來的不成。”

“那也不一定啊,將軍府這麼有錢,想運來幾匹也不是不成”馬富有爭辯道

“虧你還讀過書,想從西域帶回東西,除了有通關文牒的將領和大臣,必須去相關衙役提前報備,而且從西域每一次帶來的貨物都是成百上千的,因為這幾匹錦布從西域到京城?你以為西域像是從你家到城門那麼遠嗎?說!是誰指示你們構陷大小姐的”

葉德升的臉色難看至極,這馬富有和這小丫鬟都像是套好詞一樣,說是沒人指示誰會相信,究竟是誰這麼歹毒非得置卿兒於死地...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這西域到赤鄔國也得兩三個月,而且路途遙遠又處處危險,怎麼可能會只帶幾匹錦布,可如果是大批次進京的話,早就官府報備,在京城傳開了。

“說出背後指使你們的人,可以饒你們一命,不然我就把你們送進大理寺,你們應該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吧”溫卿面上還掛著溫和的笑,只是說出的話卻似嗜血的惡鬼,讓人膽寒。

馬富有臉色煞白,而本來跪著的錦春已經癱軟在地,這大理寺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裡面有千萬種方式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是..是馬..”沒等他說完,馬姨娘就插嘴道

“是啊,是誰給你們那麼大膽子陷害大小姐,你們也是有姊妹的人,想想你們的家人,你們忍心嗎?”馬姨娘惡狠狠的說著,眼裡滿是警告..

溫卿冷笑一聲,拿家人威脅,還真是恆古不變的自保方式,不過也是最為奏效的。

果然馬富有改了口“是我,是我自己覬覦將軍府的錢財,所以才陷害大小姐,請大小姐饒命”

“現在可就不僅是錢財那麼簡單了,你陷害我也就算了,還辱了二妹妹的清白,怎可饒你。”溫卿臉上滿是怒意。

剛才還對溫卿面露鄙夷的眾人,見此立馬改觀了看法,剛剛被溫心柔如此指責攀咬,現下還不忘為妹妹出氣,果真大度。

“來人啊,把這兩個下作東西,壓去大理寺,好好的審一審,看看還有沒有同夥。”在葉德升眼裡他們已經是死人了,既不能當證人,那也就沒有了價值。

幾名小廝出來,把錦春和那男人拖走,錦春像是才意識到什麼一樣,掙脫了小廝,一下子衝到前面。

“馬姨娘,沒有功勞我也有苦勞,你要好好善待我的家人。”快要撲到馬姨娘時,小廝眼疾手快的又拉了回去

馬姨娘嚇得退後幾步,訕訕道;“我是將軍府的管家人,雖你犯了錯,但畢竟你原來也是將軍府的丫鬟,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家人,你放心。”這個蠢貨這時候說這種話,不是明著說此事與我有關嗎?

溫卿秀眉一挑,看來這一招也不是萬能的,萬一遇到一個蠢的,也會失算。

“馬姨娘剛才一門心思的攀咬卿兒,現下看來是馬姨娘自己做的一出好戲啊”葉德升語氣不善,他早就覺得事有蹊蹺,看見溫心柔和馬姨娘的一番作為更是確信她們就是始作俑者。

馬姨娘立馬跪地,滿眼淚水的哭訴“丞相,你可不能冤枉我啊,女子以清白為大,更何況是我們這種官宦人家,就算我在記恨大小姐,我又怎麼可能拿自己女兒的清白做筏子,剛才我只是關心則亂,所以才一時冤枉了大小姐,還請大小姐見諒”

說完,便重重對著溫卿磕了幾個響頭,頭頓時就紅腫起來。

“馬姨娘這是做什麼?逼卿兒就範嗎?你不說你冤枉嗎?那我來問問你,你方才高聲大喊大小姐出事了,房門緊閉,你怎麼知道里面是誰?”

葉德升為官多年,追究細節最是厲害,剛才關心卿兒安危便一時亂了神,這一會兒清醒了,發現很多事情都值得細細推敲。

馬姨娘擦了擦臉上的淚珠,低聲道“柔兒走之前有告訴我,她和大小姐一起去廂閣更衣”

“那你怎麼肯定裡面就一定是卿兒,為什麼不會是你的女兒,還是說你確定你的女兒不能出事,因為這個圈套就是你為卿兒準備的”葉德升凌厲的目光掃在馬姨娘的臉上

馬姨娘努力控制發抖的身體“我當時來到廂閣門口,聽到裡面有動靜,我聽聲音特別像大小姐,所以才會覺得是大小姐”

“既然你那麼疼大小姐,得知是她之後為何不替她遮掩,而是上趕著去揭穿?”

“我只是一時亂了陣腳,所以才會如此,大小姐你要相信我,我平日對你可是掏心掏肺的”馬姨娘說完又重重磕頭

馬姨娘的嘴上功夫了得,她矢口否認,又作出可憐模樣,倒是讓人辨不出真假。

劉晴上前拉住溫卿的手,把她擋在身後冷聲道“再亂陣腳,也不會有你這番做派,要我看就算你不是這次的主謀,也是在得知嫡女招災,落井下石之人,平日裡對卿兒的噓寒問暖不過是惺惺作態,欺騙旁人罷了,表面落個賢良後母的名聲,其實內心巴不得卿兒出事,一旦拿住一點點把柄,就會致人死地”

眾人看馬姨娘的眼神一點點變了,以前大家也都笑話過將軍府是位姨娘當家,可這馬姨娘無論是掌權管事還是對嫡出兒女都是盡職盡責,所以大家對她的讚譽慢慢就高了起來,也樂意與她接觸,可如今看來,這馬姨娘可真是表裡不一。

“老夫人真是教導有方,這姨娘可真賢德得很”葉德升見無法定馬姨娘的罪責,便把事情推給了老夫人。

老夫人被這話諷的老臉青紫,這是怪她放縱姨娘欺負他外孫女,但是她也沒有辦法反駁。只能把氣撒在馬姨娘和溫心柔的身上;“還在這丟人現眼?還不快回去。”

馬姨娘怯怯的不敢吱聲,但是溫心柔卻不依不饒“祖母我的清白被人毀了,你怎麼不替我討個公道,就是溫卿讓我喝下的藥,就是她呀。”

溫心柔情緒激動,竟朝著溫卿撲了過來,一旁的丫鬟婆子忙攔著,這一折騰身上的被子就從肩邊滑落,身子被眾人看了大半,溫心柔驚叫出聲,捂著胸口蹲下,一旁的丫鬟連忙幫她把棉被重新披上。

“你這蹄子,真是恬不知恥,到如今還在撒潑,來人,把二小姐帶回去。”老夫人被氣的也不管什麼端莊,只一心想趕緊離開。

幾位嬤嬤和丫鬟簇擁著馬姨娘和溫心柔出了將軍府,為了溫心柔的體面,特意讓馬車停在丞相府偏僻的角門,老夫人也稱身體不適跟著回去了。

宴會依舊繼續,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提此事,見眾人都興趣缺缺,劉晴見狀道;“各位,我們府中紫薇花雖開得豔麗,但是池中的荷花,庭中的海棠也開的正盛,大家可以移步去觀賞。”

眾人此時就像又可以呼吸一般,紛紛散開,劉晴因為是宴會的主人只得帶著客人四處參觀。

只留下一臉怒氣的葉德升和溫思軒,不過作為當事人的溫卿卻是一臉淡定。

“外公,你就別生氣了,反正吃虧的也不是我”

“你啊,就是太善良,要不是你當時攔著我,我非得把那個馬姨娘也關進大理寺去。”葉德升想起來還是後怕,這要真讓馬姨娘的計謀得逞,那卿兒...

“對啊,姐,這明擺了就是她陷害啊,為什麼不讓外公替我們做主呢。”溫思軒小臉氣的通紅,要不是他中午去睡覺沒在場,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那些冤枉姐姐的人。

“外公,不是我善良,這件事我們又沒有什麼明確的證據證明就是馬姨娘指使的,即使那兩人可以指認,但也可以翻供,因為受害的是她自己的女兒,總歸是她們吃虧了,人們總愛偏幫著弱者,如果繼續深究反而會讓人說你公報私仇。”

“那這件事就這麼算了?”溫思軒眉毛緊皺,滿臉不滿

“放心吧,她回去肯定不會好過,不過祖父還是調查一下府內之人,馬姨娘這般動作又不遺把柄,府裡一定有內應,若是被此人在背後捅刀子,怕是很危險”馬姨娘敢在丞相府設套,就證明在丞相府一定有自己的親信。

葉德升聽後面色凝重“是啊,沒想到,這馬姨娘的手這麼長,竟然都伸到丞相府來了”

“內宅之事倒是不怕,若是前朝...”溫卿沒有說完

葉德升的面色又沉了幾分“卿兒放心,我明日便讓你大舅母徹查一下府裡的人。”

“大舅母做事謹慎,如此便可放心了,對了,朗表哥,舅舅他們怎麼都不在”溫卿一早就注意到,大舅母過壽辰兩個舅舅不在也就算了,朗表哥也不在這就很奇怪了?

聞言,葉德升嘆了一口氣;“一週前,我們在俞南關險勝雪霧國,讓它簽了投降書,可沒想到當天夜裡雪霧軍派精兵突襲帥營....”說著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溫卿,又掃了眼在一旁坐著的溫思軒。

溫卿見狀“軒兒啊,聽說舅母會做特別好吃的蟹粉酥,你快去找舅母要去。”

溫思軒一聽,就跳下椅子“真的啊,那我去了啊。”說著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溫卿笑著送走溫思軒。轉頭便臉色一變,嚴肅的看向葉德升“外公,是不是父親他受傷了,很嚴重嗎?”前世溫卿對這段印象不深,父親應是沒有生命危險

“雖說沒有生命危險,但現下還在昏迷,軍不可以一日無首,所以你二舅舅和表哥去幫忙了,你大舅舅則是進宮商議此事”

“真是可氣,他們不是已經簽了投降書。怎麼還敢來,難道不怕我們再打嗎?”

“哼,他們才不怕,事後,雪霧國發書道歉,說是本國主將,不甘心投降,沒有經自己國君的同意擅自行動,所以已經將主將刺死謝罪,讓我們不要追究。若我們因此開戰,其他國家會嘲笑赤鄔國的小肚雞腸,況且我們國家因為這次戰爭傷民傷財,在打下去肯定會兩敗俱傷,所以皇帝決不會輕易再度發動戰爭。”

“那我父親是不是很快就會回來。”

葉德升搖了搖頭;“你應該知道你父親的性格,即使回來,他肯定也不願在將軍府長待。”

溫卿本來明亮的眼眸,變得灰暗些許“我明白,將軍府舊事,舊物,難免觸景生情。”還有舊人,最後一個詞溫卿沒有說出口

葉德升見溫卿如此,不由心疼道“你別想那麼多了,他雖是個痴兒,但畢竟是你父親。”

“嗯,我明白”

宴會在下午申時結束,溫卿和溫思軒在丞相府又呆了片刻才依依不捨的回去,在馬車上溫卿看剛才還生龍活虎的溫思軒突然低頭不語。

‘軒兒,怎麼了,可是捨不得外公?”

溫思軒沉默了一會兒,悶聲道;“大姐,父親的傷很嚴重嗎?”

溫卿有些驚訝“你知道了?”

“姐姐,我不傻,爹爹是軍中主帥,你們支走我,一定是不想讓我知道父親受傷了”溫思軒眼圈紅紅的望著溫卿

溫卿摸了摸溫思軒的頭,把他抱在懷裡,溫聲道“放心吧,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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