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那處院落之中,一幫人得意又開心地玩樂著。
房間裡的波心蕩得比城外的湖中更誘人,冷月無聲又如何比得過暖月溫人,滿手餘香之中縱享絲滑。
這是他們的日常,也是他們無法放棄的美好生活。
任何膽敢破壞甚至毀滅這種美好的人,都將是他們不死不休的敵人!正開心著,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得到允許後,一個洪成的心腹走入了房間。
“老爺,衛王召集議事,府臺大人請您到府衙參加。”
洪成聞言哈哈一笑,“諸位,瞧見了吧?這才一個晚上,咱們這位年輕殿下就坐不住了啊!”
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那咱們就在此恭候洪會長喜訊了!”
“好!看來今夜過後,大家都能睡個安穩覺了!”
洪成意氣風發地起身,朝著眾人拱了拱手,坐上馬車去了府衙。
府衙的議事廳中,衛王居中而坐,左手第一位坐著蘇州知府林滿,右手第一位坐著蘇州衛指揮使。
其餘包括織造局、監察御史等在內的,蘇州城中的朝廷官員也基本都到了場。
瞧見洪成,林滿主動介紹道:“殿下,這位便是蘇州商會的會長,作為蘇州商賈的龍頭,或許能幫上些忙。”
衛王淡淡地點了點頭,把對商賈的那份不屑,直接寫在了臉上。
在場這些久居蘇州的朝廷官員自然知道這個位列江南商會的洪成背後有些什麼,瞧見衛王的姿態,心頭都暗自搖頭:衛王若是要如此行事,這局面恐怕就難了!
被鄙夷了的洪成面上謙卑,在心頭也同樣冷笑。
狂吧!我看你一會兒不還是得來求我!見眾人到齊,衛王開口道:“諸位,昨夜城外,忽然聚起了大量的流民,如此多的人,對地方秩序是個極大的隱患。這批流民是如何形成聚集的,該如何處置,各位有何見解?”
聽著這話,眾人或低頭,或眼觀鼻鼻觀心,盡皆沉默。
“嗯?”
衛王眉頭一挑,“滿堂賢達竟無話可說嗎?那若本王不是恰逢其會,難不成諸位也要這麼沉默地以對,束手相看?”
他從鼻孔中發出一聲輕哼,發出一句誅心之問,“又或者說,難不成這些流民就是衝著本王來的?”
眾人聞言,當即心頭一驚。
這種事情,就和當初逼皇帝殺朱完,鼓動吳王謀反,以及某些人暗害太子一樣,能做但堅決不能說,說了也決不能承認。
否則,那就是另一個層面的事情了。
他們暗罵衛王真是個愣頭青之餘,連忙紛紛開口。
“殿下言重了,我等也是苦思冥想解決之道啊!流民之事,在古往今來層出不窮,一旦處置不當,就可能引發動亂、慘案、乃至叛亂,的確需儘快解決。”
“是啊,如此多的流民,朝廷能做的只是暫時的安撫,真正要說徹底地疏散消化這個隱患,還需要仰仗本地士紳、商戶,給他們找到真正的生計才行!”
“殿下,下官之意也是如此,首先安撫住現有的流民,繼而查明原因,不要讓流民繼續產生,然後就是慢慢疏散,若是各位大人有好法子,殿下不妨儘快採用。”
衛王平靜地聽著眾人的言語,對這些言辭之中暗含的施壓、威脅、故作公正,恍若未覺,一言不發。
林滿清了清嗓子,“殿下,下官可以提供一些以往的成例給殿下作為參考。江南地區,商貿繁盛,許多商家都有僱工的需求,往年若是有這樣的事情,通常都是官府、士紳、商戶,多方合力,一起討論一個法子,由官府牽頭,居中組織,士紳資助安撫,而後交商戶僱傭安排,慢慢便能將流民的亂局解決。這也是下官今日將洪會長請來的原因。”
衛王終於開口,看向洪成,“哦?洪成,你又對此事又有何見解?”
洪成連忙故作恭敬地坐直身子,朝衛王拱了拱手,“回殿下,草民以為,當務之急是先將現有流民安撫住,其次是不要讓後續流民再出現,然後再談分化消納流民之事。”“今日來之前,草民與幾位同行有過一些交流,多少探知了些情況。如今蘇州地區,乃至整個江南地界,刁民橫行,訟棍遍地,一旦被他們盯上,便恐有傾家蕩產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