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神探1546

第81章 還是得請真正的神探出馬(第二更)

順天府尹霍韜,近來很忙。

忙於寫奏疏,參那個為了逢迎天子,毫無底線的給事中夏言。

一連三本上去,都如泥流入海。

霍韜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但咬咬牙,依舊準備上疏彈劾。

不得不說,大禮議這個圈子,並不完全是政治投機,還保持著一定的純潔性。

當時以首輔楊廷和、禮部尚書毛澄為首的大部分朝臣,堅持以“小宗入大宗必改父系”,並且舉出漢哀宗、宋英宗的故事,逼迫嘉靖以孝宗為皇考,親生父母改為皇叔父母,意思是古人都是這麼來的,現在也該這麼遵守。

但他們卻無意間忽略了,或者是刻意忽略了,大明朝的《皇明祖訓》規定兄終弟及,並沒要求改認父系,而且漢哀帝、宋英宗在登上皇位之前,就已經被過繼了。

比如宋英宗,宋仁宗無長大成人的子嗣,故而把英宗過繼到膝下,養在宮中,但每每一生下兒子,又把他送出去,然後兒子夭折了,再把英宗接回來。

這個過程極度折磨人,別管親情是不是在折騰中消耗殆盡,但兩者的過繼和撫養關係是十分明確的,就這樣英宗繼位後,都不願意放棄親生父母,跟朝臣鬥法,弄出了濮議之爭。

而嘉靖從未被孝宗撫養,他是因為武宗無後,也沒有同胞兄弟,才從藩王裡面挑選出來,繼位大位,這種情況其實根本沒有先例可循,漢哀、宋英的前例並不合適。

反倒是張璁以《孝經》“資於事父以事君”為據,強調天子對生父也有盡孝的天然權利,契合儒家的親親原則,古代本就是以孝治國,無論是民間還是皇室,都有著道德認同基礎。

所以楊廷和一派慘敗,門生故吏則罵張璁一行是諂媚君上,大禮議新貴卻認為,他們才是正確的一方。

但夏言如今的所作所為,就是純粹的無底線迎合君王的小人舉動了。

自古天地都是一起祭祀,如今突然把天地分開祭祀,有什麼意義?這完全是瞎折騰嘛……

這等人若是得以飛黃騰達,風氣一開,吏治豈非要敗壞?

明明知道天子並不願意,霍韜也要狠狠地參夏言,一定要把這股歪風邪氣壓下去。

相比起這等正君道,肅臣綱的大事,國子監內的案子不算什麼。

直到他聽說了死者與兇手雙方的身份。

“什麼!”

“死者是武定侯的內弟?兇手是桂閣老的幼子?”

霍韜眼前一黑。

大禮議新貴也不是全為一體,尤其是桂萼,脾氣最為執拗,暴躁起來連張璁和方獻夫都懟,霍韜都不敢直攖其鋒。

郭勳更是勳貴體系獨一人,說實話,此人囂張跋扈,貪贓枉法,霍韜是非常看不慣的,桂萼更在不久前上疏參了郭勳一本。

這樣的兩個實權朝臣,若是因為子嗣親人鬥起來,那如今本就受到朝野上下各種掣肘的度田清丈、一條鞭法,還怎麼推行下去?

換成尋常府尹,此時恐怕都要避之不及了,霍韜反倒加快腳步,朝著案發地點走去。

無論如何,這個案子交到他手裡,總比被其他敵視大禮議的臣子,趁機攪風攪雨為好。

一路之上,他也開口詢問率先抵達的衙役,很快了解了案情。

在霍韜看來,整個案情清晰明瞭。

今早,桂載、趙晨和另一位同伴,帶著一群僕役,來到國子監參與補錄試,期間另一位同伴去往隔壁屋子應試,桂載和趙晨屏退了下人談話。

屋內只剩下兩人,然後一聲淒厲的慘叫傳出,待得僕婢衝入,就發現趙晨倒在地上死去,桂載位於當場,隨身佩戴的短刀為兇器,掉在屍體腳邊。

人證物證俱在。

只是過程固然清晰,卻不代表案子好判。

明朝勳貴子弟殺害百姓,比起殺只雞來,嚴重不了多少,因為根本不是由地方衙門依律審判,而是由勳貴會議協商。

如此一來,司法程式與量刑標準自然遠寬於平民,就算鬧開了,基本也是削一削祿米,待遇一切如舊。

講白了,就是象徵性追責,重在維護皇權對勳貴集團的控制,至於司法公正,那是什麼東西?但如今是勳貴的親人遇害,殺人的還是次輔之子,特權階級之間互殺,處置結果就讓人頭疼了。

比如正德朝的徐琦殺宗室案,一個叫徐琦的勳貴,殺害了兩個宗室,由於過錯在死者,這個勳貴僅判“斬監候”,且未執行,實際上是存活的。

可這種例子畢竟很少,況且也不能代入現在的情況。

‘唉!多事之秋啊!’

心中嘆息,走到院落前,霍韜的目光已經堅定下來,沉聲道:“將趙七郎的屍身收殮,好好整理儀容。”

推官低聲詢問:“是否要屍檢?”

霍韜叮囑:“驗明死因,稍作勘驗,萬萬不可褻瀆遺體。”

“是!”

推官明白了,這是要避免觸怒武定侯那一方,人都死了,如果再翻來覆去地驗屍,到時候死者的至親一見,恐怕更難接受。

而除了安排好屍體,霍韜還關照道:“將桂載看管起來,不要讓他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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