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鐵礦已經找到了,隨時可以動工。”梁水河畔,只見將作掾孟寧站在魏哲身後稟報道:“不過以過往的經驗來看,所需石涅數量恐怕會十分龐大,一般小礦怕是無力供給。”
孟寧倒是沒有提從樂浪轉運,因為那樣不太現實。
聞聽此言,魏哲略作沉吟便開口道:“那就從玄莬開採!”
要知道後世的撫順市,別稱可是“煤都”。
而撫順地區如今正好屬玄莬郡侯城縣管轄,魏氏礦山中便有不少煤礦。
不過早年魏氏開採煤礦倒不是為了做燃料,而是取其中的墨玉販賣。
所謂“墨玉”,其實就是“煤精”,在當下也算是個稀罕物。
而見魏哲這麼一說,將作掾孟寧頓時面露喜色。
“小遼水穿侯城縣而過,匯入大梁水中,如此正好借水力轉運。”
並且鞍山鐵礦周圍也是支流遍佈,不乏可以通航的水路。
襄平城算是將天時地利人和都集齊了,不用多大力氣便有煤鐵交匯於此。
而見他這麼一說,魏哲當即微微頷首。
“既如此,傳令船島,務必配合此番冶煉事務。”
待將作掾孟寧匆忙離去之後,岸邊的魏哲沉思良久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烏忠,你去趟穢貊……”
曾經的穢貊勇將如今早就成了魏哲忠實的家臣,在聽完魏哲的吩咐後,當即毫不猶豫的上馬飛馳而去。
話說魏哲剛才的命令其實很簡單,就是讓穢貊二十八城入高句麗捉生。
不用出動大軍,三三兩兩入寇高句麗擄人就行。
如此一來,穢貊人可以發一筆小財,魏哲也能獲得亟需的人力。
畢竟農奴什麼的,可是要比屯民好用多了,再不濟也能用來挖礦。
念及此處,魏哲當即又吩咐道:“伯遠,你去趟東明郡,幫我給公孫昭帶句話……”
雖然魏哲不太看得上三韓,但他們畢竟有百萬之民。
並且經過一方戰亂的洗禮之後,多少還是鍛煉出了一批悍卒的。
當然,這些人個體戰鬥力不錯,但人數一多反而就不行了。
不過這也正合魏哲心意,正好可以用來物盡其用。
讓這些人去騷擾高句麗,憑自己本事發財,總比留在三韓當地雷好。
更何況這樣還能逐漸壓縮高句麗人的活動範圍,騷擾他們的正常生產。
鍾扈在瞭解了魏哲的意思之後,當即也躬身離去。
然而待兩人離開之後,戲志才卻忍不住面露憂色:
“明公,這是不是操之過急了?”
畢竟現在高句麗尚且元氣猶在,如此撩撥後果恐怕難說。
魏哲聞言卻輕嘆道:“急是急了點,不過守株待兔總比一無所獲好。”
高句麗如果真的準備再次大舉入寇,魏哲反而求之不得。
反正他目前暫且無力出兵攻擊高句麗,那麼對方送上門來也是一樣的。
簡單來說就一句話:此消彼長!在不斷放血高句麗的同時,也不斷增強己方的實力。
如此一來,魏哲動手的餘地也就能更大一些。
當然,這裡面多少也有些魏哲的惡趣味。
畢竟以往高句麗可沒少劫掠漢地,擄掠漢民。
蒼天不管他來管,他現在就要讓高句麗人也體會被打草谷的滋味。
至於抓來的高句麗人無論是當農奴種田,還是當礦奴挖礦,亦或是修橋鋪路,興修水利,那可都是上等的牛馬呀!
魏哲這麼一說,戲志才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不過轉念一想卻深以為然。
《禮記》有云: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用胡人的戰術對付胡人,這種行為顯然聖人也是很贊同的。
念及此處,戲志才當即忍不住道:“明公,那不如四面張網如何?”
畢竟高句麗幾乎被穢貊、樂浪郡、遼東郡、玄莬郡半包圍了。
若是各處漢地同時打草谷,高句麗恐怕會應接不暇。
見他這麼一說,魏哲頓時眼神一亮,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對呀,他為什麼要侷限於遼東郡?整個遼東本就是一盤棋!
即便玄莬郡太守並非天子的人,與魏哲也沒什麼交情,但玄莬六縣早就被魏氏滲透了個七七八八了,架空此人完全不成問題。
而且以玄莬太守卞毅的行事風格,恐怕也不會與魏哲對著來。
如此,他完全可以藉著圍剿高句麗的機會將遼東四郡一屬國整合一體。
錯過了打擊張純亂軍這個藉口,有個高句麗頂上也不錯。
這般想著,魏哲發現自己的眼界還是有點狹隘了。
裁汰耕犁、推廣耬車這種有利民生的好事又何必侷限於遼東郡呢?
以他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在遼東四郡一屬國全面推廣。如此一來,效果必然要比單單隻在遼東郡施行強得多。
雖然政績必然會算在別人頭上,但他還用得著在乎這些嗎?遼東的漢人根基越厚實,對於他來說本就是最大的好處。
一念至此,魏哲當即果斷道:“回府,召國淵、是儀、孫邵諸吏議事。”
畢竟按照遼東一盤棋的格局,太守府顯然就沒有侯府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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