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唯有中郎將黃忠才是真正的寒門出身。
當然,往上溯五百年他們或許是一家。
畢竟上古黃國處於江淮之間,被楚國滅亡後,黃國貴族大多都被遷至楚地。
比如黃國遺族黃歇後仕於楚,被封為春申君。
近千年繁衍生息下來,楚地的上古黃國後裔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若非如此,劉表也不會放心的任用黃忠為心腹,讓他執掌重兵。
不過話又說回來,縱然有黃忠這樣的心腹掌兵,隨著《知行錄》在荊州的傳播,劉表對荊州的掌控還是無法抑制的下滑。
最明顯的表現就在於劉表的耳目已經不再像以往那麼靈敏了。
州中各家的動靜想要瞞過劉表不難,可想瞞過蒯、蔡兩家卻沒那麼容易。
然而無論是蔡瑁,還是蒯良、蒯越兄弟,都默契的沒有向劉表彙報此事。
這放在其他州郡或許沒什麼,但是在荊州問題就大了。
“單騎定荊州”的壯舉聽起來很傳奇。
但這件事透露出的本質,卻代表著劉表在荊州本地沒有真正的根基。
作為荊州牧的劉表,政令若想施行首先得獲得荊州本土勢力的同意。
一旦荊州本土勢力不再願意充當他的爪牙,那麼劉表的權利將會大為縮水。
甚至,連最基本的知情權,劉表或許都已經開始逐漸喪失了。
……
話分兩頭。
當魏哲收到行人司關於荊州、益州,乃至於揚州的彙報時,他便敏銳的察覺到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因為這意味著在魏軍還沒辦法進入的郡縣,魏哲的學說卻可以提前滲透。
想到這裡,魏哲當即召來國淵、戲志才、張昭、荀攸四人商議此事。
而聽完魏哲的想法之後,國淵率先頷首贊同:
“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
“殿下此舉,正合兵法之妙也!大善!”
荀攸聞言亦是輕輕點了點頭:
“不錯,各州郡縣若有習《知行錄》者,則皆我輩中人。”
“尋常或許不甚顯眼,然一旦大兵壓境必有大用!”
想到這裡,荀攸當即建議道:
“聽聞糜氏與管氏的商隊往來中原,與江東也頗為關係,不如令他們再經營一門書肆生意,專賣書院的相關典籍?”
戲志才聞言頓時眼神一亮,補充道:
“既如此,何不乾脆由府中出資,令他們在各地接濟貧困儒生,助其活動?”
“無需糜費太多,只需幫他們張目、發聲即可。”
“如此一來,或許不用大兵壓境便可不戰而屈人之兵!”
聽到這裡,魏哲看著輿圖上的南方數州,頓時有了一個想法。
拋開關中和涼州不談,如今也就荊州、揚州、交州、益州尚未平定了。
這四州除了交州這個文化荒漠之外,其他三州計程車人都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於是沉吟片刻後,魏哲終於有了想法。
他當即轉頭看向荀攸,含笑道:
“公達,可有信心行陳平舊事?”
“若能使東南四州皆有吾輩同道中人,別說四萬金,便是十四萬金也可。”
畢竟魏哲手下,論家世、論才智,也就荀攸最適合做這事兒了。
荀攸聞言頓時意會,想了想當即躬身道:
“倒不必十四萬金,只需明公借我一人即可。”
“誰?”
“橫海將軍魏慕華!”
此言一出,魏哲頓時明白了荀攸的打算。
看來他是想要藉著南方水系遍佈的特點整活兒呀!
一念至此,魏哲當即大手一揮,笑吟吟的簽下了調令。
當然,魏哲心裡也清楚意識形態的鬥爭在當下並沒有決定性的效果。
想要拿下這些地方,終究還是要真刀真槍的在戰場上做過一場。
於是在奉命荀攸離開鄴城之後,魏哲便開始準備下一部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