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被這一激,原本的猶豫不決反倒去了,他點了點頭:“好,我立刻去調配人馬!堂上的事情就勞煩阿姐了,五郎這個不中用的東西,關鍵時候卻沒影了,回來後一定要狠狠地給他幾鞭子!”
“平日裡就花天酒地的,一門心思都在褲襠裡那點東西,這種廢物也就你把他當成寶!”周氏冷笑了一聲:“照我看還是趕回廬江去,隨便換個阿貓阿狗都比這廝強!”
周平不敢周氏爭辯,他點了點頭,便往後面去整頓人馬了。周氏深深吸了口氣,在臉上擠出一點笑容來,準備應對面前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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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家大門外。
“阿生,你等會就跟在你舅舅身旁,你放心,周氏是認不出你的!”魏聰低聲道。
“明白!那您呢?”聶生明顯有點緊張,他的臉上已經用薑黃塗了一層,兩腮和頷下貼了假鬍子,待會入門口口中還會含著兩枚小核桃,兩腮鼓起,粗粗看去完全是另一個人,絕對認不出。
“我混在親隨裡,待會先不上堂,沒辦法,我個子太顯眼了,周氏和周平都見過我,若是上堂,肯定瞞不過去!”
“那好!”聶生看了一眼魏聰的個頭,點了點頭:“義父放心!”
這時聶府的側門開啟了,管家從裡面出來,向白戚躬身行禮:“白公,讓您就等了,夫人在後堂,請隨我來!”
“快過去!”魏聰壓低聲音,他微躬身體,竭力讓自己不那麼引人注意,白戚這次帶來的九名隨從,除去自己、聶生和一名白府的人之外,都是從旗下精兵中選出來的,外袍下都有甲,暗藏短弩,就是以防萬一。他們跟著白戚來到堂下,白戚在聶生和那名親隨的扶持下上堂去了,魏聰等人則被安排在左廂廊下,送上酒菜。眾兵沒有得到號令,誰也不敢下筷子,都跪坐在那兒,宛若木偶一般。
白戚上得堂來,眾大豪紛紛上前見禮。白戚看在眼裡,原先懸著的那塊石頭已經落下了,暗想魏聰果然沒有撒謊,這麼多人來了,就算那周氏再怎麼惡毒,也不可能都一網打盡,自己最差也能混個全身而退。
“既然白兄已經到了,那我等就應該說正事了!”張碩站起身來,他神態威嚴,環顧四周,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客人們紛紛安靜了下來。張碩點了點頭,他對一旁的周府管事招了招手:“夫人何在?”
“這——”管事臉上浮現出為難之色,他早已看出來者不善,只得道:“夫人身體有恙,不宜見外客!”
“無妨!”張碩道:“既然夫人不宜來見我等,那我等便去見她就是。你快帶路!”
“這,這——”管事趕忙張開雙臂攔住:“這怎麼可以,男女有別,諸位小心人言呀!”
“我懷赤心而來,其心可見日月,何懼人言?”張碩伸出右手將管事推開:“你若不肯帶路,也莫要擋路!”
“哪個要見我!”周氏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目光掃過來人,冷聲道:“你便是江夏張碩,妾身久聞大名,卻不想是這等欺負寡母幼子之人!”
“見過聶夫人!”張碩向周氏長揖為禮:“張某行事,對得起天地良心。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豈是言辭能動的?若是張某這次有半點欺壓旁人之處,此番事了,張某自當有個交待!”
“好!”周氏冷笑了一聲,在當中的首座上坐下:“你說吧,你此番來聶家是為了何事要見我這個未亡人?”
“夫人請看!”張碩從袖中抽出一封書信,遞給一旁的婢女:“這是不久前我收到的!”
周氏接過書信,拆開一看,只見書信說聶整死後,周氏侵害長子,迫使其離開家中,從廬江帶家丁來,私分家產云云,侵害莊客部曲,林林總總共有十七八項罪過。周氏暗自吃驚,心知對手肯定在家中有內應,否則不會寫的如此詳實。周氏強裝出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我當時什麼事,張大俠該不會只憑這張紙就做了這麼大事吧?這種帛紙我隨便就能寫個二三十張給你,能當什麼事?”
“若只是區區一張紙,自然算不了什麼!張某雖然無謀,倒也不會做出這等莽撞事!”張碩冷笑道:“所以我在來柴桑之前,還派人向白公請教過了!”說到這裡,他伸手指了指白戚:“夫人,您應該知道他是誰吧?”
“當然知道!”周氏早就知道白戚來了,自然早有準備:“不過你也應該知道,當初家父前妻離世時,與那邊的親戚鬧得很不愉快,我嫁過來後,就更是如此了。你去問他,怎麼會有我的好話!”
“賤婢!”白戚聞言大怒:“我那外甥安在?你還敢在這了搖唇弄舌,當真無恥!”
“他已經拜魏聰為義父,去江陵了!”周氏冷笑道:“當初他走時我還送了許多財物上船,這所有人都知道!”
“分明是被你這賤婢逼走的,否則他好端端的幹嘛要拜別人為義父!”白戚怒道:“至於那點財物,分明是你拿來掩人耳目,堵別人嘴的!”
“白戚!”周氏挑起眉頭:“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辭。在說你這麼愛外甥,當初為何不自己接了去,事後才來裝好人?”
“你——”白戚被周氏戳中痛處,頓時說不出話來,胸口劇烈起伏,臉色忽白忽青,讓人擔心他轉眼就昏過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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