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若覺得公道,便請在這文書末尾署名!”魏聰讓手下將帛書遞了過去,周氏看了看上面的內容,果然都是方才的各項罪名以及相應的處罰,她怕魏聰變卦,趕忙提筆寫下自己的名字。“列位若是同意,便也請署名!”魏聰對眾人道。
眾人雖然覺得魏聰處置太過輕了,但還是紛紛署名。魏聰將署名好的文書放到一旁,對周平道:“汝等過往的惡行已經處置了,那接下來就談今日之事!汝等設計想要陷害我等,卻反被我識破,現在你覺得應當如何處置?”
“哼!”周平扭過頭,卻不說話,一副任殺任剮的樣子。魏聰笑了笑:“有兩條路供你選:第一條,爾等害我等不成,自然殺人者死!”
還沒等周平開口,旁邊的周錦聽得清楚,趕忙叫喊起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可沒有害你們,昨天我就被你們抓起來了,怎麼可能害你們?”
“你說的沒錯,的確你沒有害我們!來人,把他放了!”魏聰指了指周錦,笑道。
被兵士放開的周錦大喜,趕忙對魏聰連連下拜:“多謝郎君,小人蒙您活命大恩,回去後一定焚香祝禱,為您祈福!”
周平見狀氣的半死,大罵道:“老五你給我閉嘴,廬江周氏的臉都給你丟乾淨了!”
周錦自小就被周平欺負慣了,不敢與其爭辯,口中嘟囔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呀!你說我丟家裡的人,可害的大夥兒被生擒活捉可明明是你自己吧!”
“還有一條路,周平,你想聽嗎?”魏聰笑道。
周平心知形勢比人強,只得強壓下胸中的怒氣:“什麼路?”
“用錢贖身!”魏聰道:“你這些手下每人五千錢,你自己十萬錢!怎麼樣?”
“每人五千錢?你不如去直接搶好了!”
“搶倒是不必,市面上像你手下部曲那樣的青壯奴僕怎麼也要萬錢,我把這些人賣給那些商賈,倒也差不了多少!”
“你敢——”
“為何不敢?”魏聰笑道:“我解巴丘城之圍後,就把俘虜的武陵蠻都賣給了那些販子。現在我連朝廷官吏都不是了,你覺得我不敢?”
聽魏聰不像是開玩笑,周平原本囂張的氣焰頓時消散了,他當然知道被賣給奴隸販子的戰俘是什麼待遇,他稍一猶豫便問道:“我們現在沒錢,要家中付錢恐怕還要些時日!”
“這個好說,從柴桑去廬江也沒多遠!”魏聰笑道:“你可以寫封信,把事情說清楚,交由你這個兄弟帶回去!”魏聰指了指周錦。
周平垂頭喪氣的點了點頭。
魏聰令人取了紙筆,讓周平寫了書信,又讓周氏在後面署了名,將其交給周錦:“明日我就讓人送你過江,從柴桑去廬江來回要多長時間?”
“十日,不,八日就足夠了!”周錦趕忙道。
“好!我給你十一日!另外三天是籌錢的!”魏聰道:“十一日內,你兄弟和家兵都沒事;如果超過十一日就不好說了!”
“是,是,郎君放心,小人一定在期限內把錢帶回來!”周錦趕忙諛笑道。
“很好,劉久!”魏聰道。
“你送他去碼頭,挑四個精幹漢子,一條快船,送他過江!”
“喏!”
“其他人都押到後院去,嚴加看管!”魏聰道。
看到自己的族弟和家丁都被押走,堂上只剩下自己和一眾仇敵,周氏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她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問道:“魏孟德,你這麼做就不怕與廬江周氏為敵嗎?”
“廬江周氏?”魏聰笑了笑:“夫人,我上次來這裡的時候,有和你過不去嗎?沒有吧?我這人平生只講公道二字,不想與任何人為敵,但若是有人一定要不講公道,那就好生周璇,看看最後誰勝誰負!”
“公道?”周氏冷笑了一聲:“這世上不公道的事情多了去了,難道你還會都管不成?若非聶生拜你做義父,你會插手聶家?”
“你這話倒也不錯!”魏聰點了點頭:“我又不是聖人,自然有親疏遠近之別。阿生視我如親父,在巴丘城下單騎衝陣,險些把性命都送了。我若是連他的事都不管,那還是人嗎?”
聽到魏聰這麼說,周氏一時默然,半響之後道:“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我剛剛說過了,你是聶兄亡妻,膝下又有他的兩個親骨肉。你想留下也好,想離開也罷,都由你的意,不過聶兄那兩個孩子你不能帶走,必須留在柴桑!”
“明白了!”周氏點了點頭:“我有些倦了,想進去歇息一會!”
“夫人請自便!”
周氏剛剛離開,張碩就嘆道:“孟德兄方才說的公道二字,深得我心。我等平日裡在鄉里評議是非,多憑一己之好惡,任性而為甚多,今日看來,又有多少當得起公道二字呢?”
“是呀!”雷桓笑道:“今日之事若是換了我,只怕早就先將那周平打個幾十鞭子再說,至於那個小娘們?能讓她一個人回廬江,就是寬宏大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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