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記

第215章 家宴

“這上面的畫的是什麼?”盧萍隨手從書架上取下一張圖紙,上面用精細的筆觸畫著一臺阿基米德螺旋泵抽水機。

“一臺抽水泵!”魏聰從窗邊的書桌旁抬起頭來:“礦井如果挖的太深的話,會有滲水,妨礙挖礦。有了這玩意,就能把礦井坑道里的水抽出來,繼續挖礦了!”

“難怪你能以那麼便宜的價格賣給我那麼多鐵器!”盧萍嘆了口氣,她走到魏聰身旁,俯下腰身,靠緊這個男人的身體,笑道:“可以告訴我嗎?你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謝丙和學徒們窘迫的偏過頭去,儘可能降低自己在房間裡的存在感。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這個美麗的女人與魏聰關係匪淺,身為屬下,想要呆的長久,可是要知道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的。

魏聰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謝丙,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早飯後你們來這裡繼續工作!”

“喏!”謝丙如釋重負的向魏聰躬身行禮,拿起自己的繪圖工具,帶著其他幾個學徒趕忙出了圖書室。出了院子,他才吐出一口長氣:“乖乖,總算是出來了!”

“謝丙,那個女道士是州牧的女人嗎?”秦禾好奇的問道。

“秦禾你記住了,別問,別看,別說!”謝丙低聲道:“你們幾個也是,咱們吃這碗飯,手藝成不成放一邊,最要緊就是嘴嚴,不然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死的,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學徒們都點了點頭。

“就這樣吧!明早老時間來這裡,上頭催的緊,咱們可不能懈怠呀!”

圖書室裡。

盧萍整理長髮,用簪子束緊,她雙頰可愛紅暈還沒有來得及散去,魏聰看著她光潔如玉的背脊,眼中閃過一絲迷醉,他伸手攔住女人披上道袍,低聲道:“真美,讓我再看一會!”

“偏不!”盧萍口中拒絕,手上卻停住了,過了一會兒,她笑道:“看夠了嗎?還好是在番禺,若是在豫章,這個時節光著身子非得了風寒不可!”

“你冷了?那快披上吧!”魏聰撿起道袍,給盧萍裹上,兩人在屋內相擁,享受了一會兒難得的寧靜。突然,外間傳來兩下敲門聲,魏聰皺了皺眉頭:“什麼事?”

“是荊夫人的婢女!”外間傳來侍衛的聲音:“她替夫人帶話,想問問今晚您要不要去荊夫人那兒!”

魏聰耳邊傳來輕聲的嬉笑聲,他低咳了一聲,沉聲道:“今晚?你告訴她我會去!”

“喏!”隨著幾下沉重的腳步聲,圖書室內恢復了寧靜。盧萍從魏聰懷中掙脫出來,一邊束腰帶,一邊笑道:“我敢打賭,你那位荊夫人今晚要你去是因為我?”

“不太可能吧!”魏聰笑道:“我有些天沒去她那兒了,她派人來問候我也是正常!你想得太多了!”

“信不信由你!”盧萍的動作很快,已經穿好了道袍:“別忘了,我祖上可是楚國的大巫,巫卜本就是一家之學!我的靈覺準得很!”

“是嗎?”魏聰笑道:“那你先替我算一算這次北上是兇是吉?”

“不用算了,大吉!”

“這可不是開玩笑!”魏聰變得嚴肅起來:“軍國之事,豈同兒戲?”

“我沒開玩笑!”盧萍肅容道:“我在豫章這麼長時間,比任何人都清楚武陵蠻,官軍還有我們的強弱,打了這麼長時間,這幾家都已經消耗很多了。而我這次在番禺也看到了,糧食、金錢、甲仗、士卒,你都準備的比我預想的還要好得多。如果只是北上到荊揚二州,那幾家都不是你的對手!”

“那如果在平定武陵蠻和蛾賊之後呢?”

“之後?您要去雒陽?”盧萍的雙頰現出了興奮的紅暈。

“這——”魏聰露出了猶豫之色:“說實話,我覺得還太早了,漢家四百年累積下來的威望根深蒂固,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動搖的!”

“那就再等一等吧!”盧萍笑道:“反正我看這交州在你的治理之下實力增長很快,而荊州揚州經由這次大戰,沒有一二十年根本恢復不過來”

“我有一個想法!”魏聰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想消滅蛾賊,而是想將他們保留下來,就像蜀中五斗米道一樣!”

“蜀中五斗米道?”盧萍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本就出身於蜀中五斗米道,對其中的結構當然清楚。但這對魏聰又有什麼好處呢?

“難道你也想入道?當天師道君?”

“不,我沒有這個念頭!”魏聰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像蜀中五斗米道,治下的百姓應該生活的要幸福得多。而且如果江淮一帶有許多信仰五斗米道的教眾,朝廷要伸手到交州來,也要麻煩的多,至於誰當這個天師道君,我倒是真無所謂!”

“若是可以的話,當然是好!”盧萍道:“如果能不打仗的話就能過安生日子的話,那些教眾們自然也不想打仗,只不過恐怕朝廷不會答應!”

“答應不答應就要看形勢了,我自有主張!”魏聰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衣衫的褶皺:“時間不早了,我要出發了,明天見!”

“明天見!”盧萍側過身體,讓出通往門口的路,看著那個男人離開的背影,她的眼睛裡罕見的露出了不捨的神情,不過一瞬即逝,口中喃喃自語道:“五斗米道?若是當真如此,那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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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看得出,廚子為這頓晚餐花費了不少心力:雖然只有四道菜——以當時的標準來看,魏聰在生活上是個頗為節制的人,一般每餐很少超過四道菜。但每道菜都別出心裁:夾著松仁、核桃仁、魚肉的蛋餅;清蒸鱸魚;肚子裡塞滿棗子的烤野雞;最後一道菜是灑了大量油炸蒜末的蒸生蠔,蘸水是灑了各色香料的米醋,這是魏聰的最愛。

就像一個溫柔體貼的妻子,阿荊沒有主動提到一個關於丈夫身邊新女人的字眼,她只是殷勤的勸酒佈菜,讓奶聲奶氣的孩子坐在魏聰腿上,背誦新學的古詩。這種幸福的感覺讓魏聰幾乎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他將孩子拋到空中,又用雙手接住,讓孩子的笑聲充滿整個庭院,直到孩子已經精疲力竭,昏昏睡去方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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