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記

第48章 大俠

“四鄉父老紛紛乞求向張家人報當初的冤仇!”趙延年滿臉喜色:“應當如何處置?”“我等是朝廷官吏,自然要依法論罪,為百姓做主!”魏聰道:“只要是有旁人人作證,確有其事的,就交由冤主處置!”

“喏!”趙延年應道,他向魏聰拜了拜:“郎君處置周密,非屬下能及!”

“呵呵!”魏聰笑了笑:“人各有所長,若無延年你,我也沒法攻下鄔堡,盡滅張家!”

“世上如延年這等,千千萬萬,如郎君這等,卻少之又少!”趙延年道:“當初道左相逢,實乃屬下畢生幸事!”

“我也是這麼想的!”魏聰笑道,說到這裡,兩人不由得相視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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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太守宅。

天色悽暗陰溼,一上午都在下雨,到了下午,雨雖停了,仍然烏雲密佈,見不到太陽,空氣中滿是透骨的寒意。不過在四角火盆的炙烤下,屋內還是溫熱而又幹燥,韓純坐在胡床上,背倚著錦墊,一邊喝著溫熱的羊湯,一邊笑道:“子琰兄,你和馮車騎應該是舊識吧?此番他南下平叛,身為故人,你不去拜訪他一下?”

“罷了!”黃琬神色冷淡:“不過是一面之緣罷了,並未深交。再說我現在是閉門思過的廢人,他是堂堂車騎將軍,又何必去自討沒趣呢?”

“話也不能這麼說嘛!”韓純笑道:“人生際遇誰又說的清楚呢?今朝得志,明日失官的事情還少嗎?只要沒有被族滅,那就還有復起的機會。以子琰兄你的才學名望,還有與陳太尉的交情,還怕沒有復起的機會?反倒是馮車騎此番南下征討武陵蠻,看上去威風凜凜,實際上卻是危機潛伏,稍有不慎就落得個沒下場呀!”

黃琬聽到韓純這番話,不由得點了點頭,正如韓純所說,自古以來官場起起落落很正常的,只要所在的派別沒有全部完蛋,那就有再來的機會。現在明眼人都看得清楚,天子的日子已經不久了,皇后又是黨人的女兒,黨人一派復起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那時黃琬翻身回雒陽為九卿甚至三公也不過是尋常事。反觀馮緄這次以車騎將軍的身份南下,這說明朝廷對他的期待很深,希望他能夠迅速扭轉局面,但荊南本來就氣候水土與中原不同,地形又極為複雜,武陵蠻驍勇善戰,想要速戰速決其實並不容易。一旦戰事拖下去,天子一旦身體有恙,中樞就會動盪,朝廷就未必還有耐心和財力支援馮緄繼續打下去,很容易搞得一生功業毀於一旦的窘境。

“府君!”主薄出現在門外:“魏從事有使者,在外面等候!”

“魏聰的使者?”韓純有些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旁邊的婢女將湯碗撤下了:“是要援兵的嗎?還真是麻煩呀!”

“好像不是!”主薄用不那麼確定的語氣答道:“那使者進城時帶了一輛馬車,看車轍裡面分量不輕!”

“哦?”韓純被勾起了興致:“馬車?那就傳他進來吧!”

“遵命!”主薄應了一聲,退出門外。韓純笑道:“這天氣無聊的很,見見魏聰的使者,也好打發打發時間!”

“希望不是什麼壞訊息!”黃琬冷哼了一聲:“馮車騎應該就這兩日就到了,我聽說他離開雒陽時,天子專門下詔:’進赴之宜,權時之策,將軍一之,出郊之事,不復內御。’還在雒陽城門專門踐行之禮,府君你還是小心行事的好!”

聽到黃琬這番頗有深意的警告,韓純那張胖臉上原本無憂無慮的快活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緊張和憂慮,這時主薄帶著一人進來,正是王壽。他跪下向韓純叩拜之後道:“小人王壽,奉郎君之命有急信奉上,還請府君收納!”

“拿信來!”韓純從主薄手中接過書信,拆開剛剛一看,眉宇間的憂慮頓時煙消雲散:“好,好,魏孟德果然是糾糾虎臣!子琰兄,你看,張家的鄔堡昨日已經被他拿下,賊人也悉數被擒殺!哈哈,現在沒有什麼可以憂慮了吧?”

黃琬看著信箋,面頰微微抽搐了一下:“府君,張家的鄔堡你我都是知道的,魏從事也就五十郡兵,加上他身邊原有的賓客部曲,最多兩三百人,而張家光是豢養的亡命之徒就有三四百人,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拿下鄔堡,其中必有隱情!”

“呵呵!”韓純此時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無憂無慮樂天派的樣子:“我當然知道孟德用了手腕,但只要他拿下來就夠了,其他的事情又有什麼要緊?就張伯路這些年來的罪行,族誅那是板上釘釘的,難道那鄔堡裡還有無辜之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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