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寫完了!”魏聰放下毛筆,活動了兩下已經有些僵硬的手腕,不等他說話,一旁的阿荊就小心的將墨跡未乾的挪到一旁,然後將青銅獸首炭爐挪了過來,又開始熟練的替魏聰按摩起肩膀來。魏聰閉上眼睛,愜意的享受著這一切:“阿荊,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氣呀!”“不,有福氣的是阿荊!”阿荊笑道:“其他幾位姐妹其實也想同來,郎君卻選了阿荊,豈不是阿荊的福氣?”
“出來在馬車上顛簸的利害,又危險,你還要伺候我,比留在宛城辛苦多了,怎麼能說是福氣!”
“郎君此番出行是做大事的人,能留在您身邊便是福氣,遇上這點事又算的什麼?”少女停止按摩,握成拳頭,開始輕輕的捶打魏聰的肩膀來:“再說鄧家郎君將我們送給您就是為了侍奉您的,若是留在宛城的宅子裡,豈不是沒用了?”
“這——”魏聰剛想說每個人都不是生下來就為了侍奉別人的,可話到了嘴邊便停住了,對於阿荊這些出身於下層的美麗女子來說,能夠獲得侍奉一個上層社會的公子的機會,贏得其喜愛,成為其姬妾,乃至生下一個孩子,還真是一種福報,至少比繼續留在底層社會,為了每日衣食而勞心勞力要強上百倍了。
“郎君!”第五登出現在門口,他看到阿荊與魏聰正在親暱趕忙低下頭:“外間有人求見!”
“外間有人?誰會知道我在這裡?”魏聰抖動了一下肩膀,示意阿荊讓開些:“他有說自己是什麼人嗎?”
“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個子不高,穿的很不錯。他說自己姓曹,是您的舊識!”
“是阿瞞呀!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魏聰笑了起來:“罷了,你請他進來吧!”
第五登應了一聲,出去了,魏聰拍了拍阿荊的大腿:“阿荊,我有個朋友來了,你把這裡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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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德兄!”曹操興致勃勃的看了看魏聰身後的女子和站在門口的護衛,笑道:“這才幾日沒見,你這可是又一番局面了呀!”
“古人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距離你我上次離別三十日都有了吧!”魏聰笑道。
“不錯,不錯!”曹操聞言大笑起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話說得好!是我見識淺薄了!”他笑嘻嘻的在魏聰對面坐下,肆無忌憚的打量了兩下阿荊,笑道:“鄧家這一代總算出了個有見識的,知道怎麼花錢了!孟德,你知道我是怎麼找到你的?”
“想必是因為那絳衣賊吧?”魏聰此時已經把事情原委想清楚了:“不過,你能這麼快找來,看來蔡家在襄陽還真是根基深厚呀!”
“要不然怎麼說荊州諸姓,唯蔡最強呢?”曹操笑道:“別的地方不敢說,就說這襄陽吧,能瞞過蔡家的還真不多,你的人酉時把俘虜的賊人送到衙門,不到半個時辰我便知道了,飯吃到一半就過來了!”
“這是大漢的襄陽還是蔡家的封地呀?”魏聰暗自腹誹,嘴上卻笑道:“正好我也還沒吃,阿荊,你去多拿一副碗筷來,我和阿瞞一同吃便是了!”
“你眼下還有心思吃飯?”阿荊剛剛離開,曹操便露出冷笑道:“你知道你惹了誰嗎?絳衣將軍張伯路,他可不是等閒人物,你動了他的人,他肯定不會與你干休!”
“知道呀!”魏聰笑道:“這次我遇到他的一個堂弟,叫張伯世的,那廝已經把他兄長的名號都報出來了。”
“啊?那張伯世呢?”曹操急問道:“讓他逃走了?”
“怎麼會有漏網之魚?”魏聰笑道:“自然是殺了!”
“殺了?”曹操嚇了一跳:“你不知道這張伯路是何等人物?”
“知道呀!”魏聰笑道:“趙延年算是他的舊識,張伯路當初還曾經招攬過他,當時就告訴我了!”
“那你還敢惹他們?”曹操盯著魏聰,彷彿看著一個怪物:“還有,你幹嘛不把這幾個賊人宰了,隨便找個地方一埋,還送到襄陽來?這豈不是後患無窮?”
“因為光殺了這幾人沒用呀!”魏聰笑道:“當時現場還有客棧主人以及僕役目擊,那張伯路一問就知道了,我難道把這些人也滅口了?”
曹操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魏聰估計他沒說出來的那句話是“倒也未嘗不可!”這時阿荊拿著托盤進來了,在兩人面前的矮几上擺放碗筷食物,曹操拿起食箸,卻沒有進食,良久之後他放下食箸長嘆了一聲:“孟德兄,你這次可是惹了個大麻煩呀!那張伯路橫行江表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郡守縣官始終奈何其不得,你惹了他,還是早點回宛城,不,回雒陽去吧!”
“不巧了!”魏聰笑道:“我手頭上有件事情要做,一時間還真的回不了宛城,阿荊,你把這幾天我寫的拿過來,給曹公子看看!”
“荒唐,什麼東西能比性命重要,能進能退才是大丈夫!”曹操口中冷笑,手上接過阿荊遞過來的一迭紙,看了起來,隨著閱讀的進度,曹操面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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