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記

第1章 楔子1

“南陽穰人!”“原來是帝鄉!”具瑗點了點頭,他上下打量了下張溫:“張侍郎,我雖在宮中,亦有聽聞你的名聲。今梁氏跋扈,滿朝文武,半屬梁氏,天子欲行大事,汝欲屬何?”

“自當效命天子!”張溫忙道。

“甚好!”具瑗點了點頭:“那就速速起身,隨我討賊吧!”

“喏!”張溫應了一聲,忐忑不安的隨具瑗走出尚書檯,只見臺下已經站滿了全副武裝的虎賁郎和中黃門冗眾,正當暗自心驚時突然聽到具瑗的聲音。

“張侍郎,你可知我為何方才選你同去嗎?”

張溫小心答道:“在下不知!”

“大長秋(東漢時宦官分為兩個系統,天子身邊,和皇后身邊,大長秋皇后宮中的最高宦官)曹公曾好幾次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你為人忠厚,才略過人,可以託付大事。”

“大長秋曹公?您是說沛國曹季興?”

“除了他還有哪個?”具瑗回頭深深的看了張溫一眼:“此番好生做,三公指顧間事!”說罷便大步向前走去,張溫看著具瑗的背影,心中泛起一股特別的滋味。

具瑗一行人來到衛尉府下時,早已有一隊虎賁郎守候在那兒了,遠遠的便看到他們手中的長戟在月光下閃著寒光。兩漢期間出仕的最重要途徑便是郎官,即天子從地方郡國以各種途徑徵辟人才(比如任子(因父兄功績得保任授官者)、貲選(以有相當財產得任官資格者)、孝廉等),這些人才將作為君主的侍從,或者在宮中侍衛,或者出巡為儀仗,或者為顧問差遣,天子也會從這些郎官中選擇人才出任地方長史。虎賁、羽林郎便是其中一部分。

“中常侍!”為首的虎賁中郎向具媛躬身行禮:“袁公坐鎮光祿署,令在下領班前來,聽候您的差遣!”

“好!”具瑗精神抖擻,兩頰泛出兩團紅暈,也不知道是被夜風吹得還是緊張所致:“天子有詔,梁淑有罪,免官入獄!只罪一人,餘者不問!”

那虎賁中郎顯然早有準備,他應了一聲,便轉身下令,那隊虎賁郎便轉身向衛尉府衝去,當晚守夜的劍戟士看到是虎賁郎和具媛等宦官,紛紛放下兵器,有的還倒戈相向。具瑗等人直接衝到梁淑的臥室,將他從被窩裡面揪了出來。

“具、具大監,這是何故?”梁淑被睡夢中驚醒,看到四周的刀光劍影,驚恐的問道。

“梁衛尉,有詔!”具瑗笑道。

“有詔?”梁淑瞪大了眼睛:“我怎麼不知道?大監您不是開玩笑吧?”

具瑗臉色一冷,從袖中抽出一卷白麻紙來,展開讀道:“大將軍冀兄弟專擅威柄,迫挾內外,四方貢獻,皆先入冀第,吏民求官免罪者,相屬於道,公卿以下,從其風旨,無人臣禮,坐大不敬罪。今盡收梁氏、孫氏宗親入獄,聽候處置!”

讀完詔書,具瑗將白麻紙翻過來,讓梁淑看了看上面的印章,冷笑道:“來人,將罪人拿下?”

“天子乃家兄與太后所立,皇后屍骨未寒,天子便對我等下手,實乃忘恩負義!”梁淑這才如夢初醒,不顧被虎賁扭住,便大聲叫喊起來。具瑗臉色大變,趕忙喝道:“都聾了嗎?還不快堵住這廝的嘴!”旁邊的小黃門一擁而上,破布塞了梁淑一嘴,又用麻繩紮緊了。

“無君無父的狗東西,活該滿門誅滅!”具瑗此時也保持不住方才的風度,他拔出佩劍,作勢要殺,卻又停住了,將劍柄遞給張溫道:“張侍郎,你殺了這廝!”

“啊!”張溫愣住了:“具公,這廝雖然有罪,但衛尉可是九卿之一,兩千石的高官,豈可擅殺?”

“無妨!天子此番肯定要將梁家、孫家滿門上下盡數誅滅,一個兩千石算什麼?只需說他負隅頑抗,當場誅殺就是了!再說這這廝平日裡監視宮省內廷,天子最恨的就是他了,你殺了他是為天子報怨!汝不欲富貴乎?正在此時!”說到這裡,具瑗將劍柄朝張溫那邊送了送,臉上滿是催促之色。

張溫伸出右手,接過佩劍,劍光映照在梁淑的臉上,滿是對死亡的恐懼。張溫咬了咬牙,右臂一送,劍刃從肋骨間滑入,刺穿心臟,梁淑抽搐了兩下,就停止了呼吸。

“殺得好!逆賊就該這等下場!”具瑗笑著從張溫手中接回佩劍,早有小黃門替其擦乾血跡,他親熱的拍了拍張溫的肩膀:“伯慎(張溫的字),你是厚道人,其實梁淑他還應該謝你啦!一劍穿心,死了個痛快,總比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棄市腰斬的好!”

“棄市腰斬?”張溫不禁哆嗦了一下:“梁氏世代勳戚,三朝皇后,竟然要棄市腰斬?”

“當然!”具瑗得意的晃了一下腦袋:“算了,反正你也是自己人了,咱家就先給你透一點風聲吧!先帝乃是梁冀毒殺!”

“啊!”張溫只覺得一個響雷打在頂門,頓時呆住了,具瑗口中的“先帝”,也就是東漢的第十位皇帝漢質帝劉續,八歲登基,一年後便暴病而死,外間雖然對其死因也有各種各樣的傳聞,但畢竟都只是傳聞,再說本朝諸帝早夭的多得是,也不多漢質帝一個。這時從身為中常侍的具瑗口中親耳聽到,這可是實錘了。

“好了!”看到張溫的表現,具媛得意的笑了笑:“眼下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趕快收拾一下,我們立刻去收捕梁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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