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記

第223章 會面

————————————————————黃琬吸了吸鼻子,一股子強烈刺激性的味道只望自己鼻子裡衝,素來養尊處優的他本能的用袖子掩住鼻子,但這還是無濟於事。

帳篷外傳來一聲響亮的鳴叫聲,他走到門口,小心的向外窺看,不遠處有五頭長鼻子巨獸正在水池邊,旁邊的馴獸夫子正在用刷子清理它的背部,巨獸不時發出愜意的鳴叫聲。那玩意應該就是哨探口中的大象,那怪異的氣味應該就是這些巨獸發出的。近距離看更是駭人,看來魏聰那廝在交州得到了不少好處。

對於魏聰的慢待,黃琬倒是在意料之中,他還不至於蠢到會被這種小伎倆激怒,更不要說,魏聰現在的身份已經遠遠高於自己,出發之前,他就做好了回不去的心理準備。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已經天色將晚,可是依舊沒有人來理會黃琬,胃部開始輕微的抽搐,他索性在帳中找了塊乾淨點的地方,盤腿坐下,雙目微閉,養氣打坐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黃琬聽到外間響動,他睜開雙眼,還沒站起身來,帳篷口簾幕被掀開了,火把的亮光直刺入眼睛,他下意識的眯眼,聽到有人道:“子琰兄,他們怎麼把你丟在這種地方,哎,我手下都是粗人,得罪還請見諒呀!”

“不敢,這裡已經很好了!”黃琬站起身來,他的眼睛已經好點了,看到魏聰站在自己面前,身後跟著七八個隨從,相比起兩年多前,他的面板略微黑了點,面容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只是眉宇間那股子上位者生殺大權在手的那股子威嚴撲面而來,一時間讓他有些恍惚。

“蛟龍入淵,鱗角已成,不可複製呀!”黃琬心中感慨道。

“子琰好度量!”魏聰笑道:“沒辦法,大軍紮營,事情太多了。忙到現在才抽出空來,故人重逢,先一起喝兩杯吧!”

“我是奉韓太守之命,前來告罪的!”黃琬向魏聰躬身行禮:“本來韓太守應該親自前來相迎的,只是眼下正在打仗,城中事務繁多,一時間脫不得身,便讓我現在告知一聲,稍後便來拜見!”

“都是老相識了,還說什麼拜見不拜見的!”魏聰笑著一把抓住黃琬的手腕:“走,先去我那兒,這裡距離象廄太近了,一股子味道沖鼻子!你這種世家子平日裡都在薰香的,哪裡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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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剛剛黃琬呆的地方,魏聰的帳篷簡直是另外一個世界,帳裡的空間足足比普通房屋的大廳還大,各種奢侈品比比皆是:柔軟的棉花床墊和各色絲綢睡衣,用來驅散寒夜冷氣的炭盆,鎏金香爐,兩張的皮革摺椅,擺放著筆墨紙硯的書桌,桌上還林落地擺放有各色漿果和果乾,一圈精緻的銀盃圍繞著一壺上等椰子酒,一堆樟木箱子裝滿各色換洗衣物、一堆堆書籍、作戰圖、以及一架五絃琴,一把角弓和一袋箭;四周的牆壁上懸掛著鏡子和一堆精心打製的兵器,床邊還有兩具一人高的侍女銀像。這傢伙是來打仗還是旅行?黃琬心中暗想。

“我這一路是坐船來的,裝運這些倒還方便!”魏聰看出了對方的心思,笑道:“而且還有一位女士和我同住,女人嘛,傢什自然會多一些!”魏聰拍了拍旁邊的皮革摺椅,示意黃琬坐下。

黃琬看了看那張皮革摺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傢俱,不過他還是模仿魏聰的樣子坐了下來,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腰背都得到了支撐,那種舒適的感覺讓他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

“挺不錯的吧!”魏聰笑了起來:“你要是喜歡,可以帶一張回去。”

“不敢!”黃琬趕忙拒絕,他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趕忙道:“魏公,您方才說這次是坐船來的,不知您是走豫章,還是——”

“是走靈渠,然後轉湘水入洞庭,然後出長江,逆流而上來江陵的!”魏聰笑道:“運氣不錯,一路來倒也還順利!”

“那武陵蠻?”

“武陵蠻?”魏聰笑了起來:“那精夫沒有擋路,作為交換條件,我答應他,平定蛾賊之後,我會幫他上書朝廷求撫!”

“求撫?”黃琬皺了皺眉頭,他對魏聰如此大膽妄為有些不滿,但又不知道對方是否已經得到了朝廷的授權,想了想之後問道:“那精夫素來詭詐——”

“這我知道!”魏聰擺了擺手,打斷了黃琬的話頭:“他是想讓我過路去和蛾賊拼個你死我活,我打贏了,他就向朝廷求撫,我打輸了,他就背後給我一刀。這我已經考慮到了。不過這對我也是好事,畢竟武陵蠻作亂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了,別說我就萬把人,就算給我十萬人,他往山裡一退,我也拿他沒什麼辦法,最後還是要安撫,無非是條件罷了。既然是這樣,那為何不先對付蛾賊,然後再來對付武陵蠻呢?說到底,蛾賊才是我大漢的心腹大患呀!”

“魏公所言甚是!”黃琬這次倒是心悅誠服:“那您對平定蛾賊有什麼打算?”

“我從交州跋涉幾千裡趕到這裡,一路上多半都是蠻荒之地,什麼都不知道,哪有什麼成算?”魏聰笑道:“再說了,家中百口,主事一人。對付蛾賊,是我聽候馮車騎號令,還是馮車騎聽我號令,朝廷也沒有一個說法,提怎麼打仗,是不是還有些早呀?”

黃琬強迫自己低下頭,魏聰的傲慢和胃口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居然認為自己可以和車騎將軍馮緄爭奪平定蛾賊最高統帥的權力,這簡直是太狂妄了。那可是車騎將軍,大漢僅次於大將軍的武將,為了登上此位,馮緄已經為大漢流血流汗了幾十年,如果從他的祖輩算起,他們家族在高祖時候就已經在大漢旗下賣命了。而魏聰呢?他現在的官職都已經是德不配位了。

“怎麼了?子琰兄覺得我不配嗎?”魏聰問道。

“屬下不敢!”黃琬低著頭,避免與魏聰對視,讓對方看出自己的心思:“只是我覺得這種事情應該由朝廷決定,身為臣下,還是應該謙退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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