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逸,你也知道本將向來不喜強求,你既然不願,那某便不勉強你,
但..此事要寫入軍報,上呈永昌侯,他老人家對慶州極為看重,本將猜測大軍可能從慶州北上,
所以.慶州的軍報,永昌侯爺是一定要看的,若是他老人家相中了你,本將可沒有辦法。”
默默嘆了口氣,陸雲逸點了點頭:“下官亦是如此猜測,自從去年開始,往來慶州的商隊便多了許多,城中也多了一些生面孔。”
他又看了看身上嶄新的黑甲:“就連我等所穿甲冑都得以換新,朝廷定然在慶州有所動向,說不得等永昌侯到來,會將我等一併帶入北疆,隨軍征戰。”
話音落下,軍帳內氣氛猛地一變,不少原本低垂著腦袋的軍卒猛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斥著躍躍欲試!
就連上首的閻三都不禁握緊拳頭,身體繃緊,而後略微前傾:“這是你的猜測?”
“自然,逸看過許多軍報,朝廷若是出兵北疆,自然要提前準備,而如今慶州城內發生的一切,就是預兆。”
“幾成把握?”閻三再也控制不住心緒,猛地站了起來,在上首來回踱步!
出征這可是一個賺取功績的好機會,萬萬不可錯過!!“九成.而且我等將元庭的位置帶了回來,永昌侯斷然不會放過這一機會,說不得大軍不日便開到此處。”陸雲逸淡淡說道,眼神中閃過一絲絲無奈,終究還是沒能做出改變。
“好!!你小子向來聰慧,洞若觀火,本將信你。”閻三看向其他軍卒,擺了擺手:
“你們先下去歇息吧,軍功本將記下,封賞待到驗明訊息後發放。”
一眾軍卒面露激動,連連拱手:“多謝將軍,吾等告退!”
不多時,軍帳內只剩陸雲逸與閻三兩人,閻三也收起了剛剛的激動,轉而變得忐忑,打仗是要死人的,尤其是面對元庭,他們的兵馬向來兇悍,馬術也極為了得,這戰場上刀箭無眼,說不得什麼時候就一命嗚呼。
這慶州衛滿打滿算軍卒不過千餘人,稍有不慎便全軍覆沒,這可如何是好。
閻三緩緩抬起頭,看向眼前這身材高大,容貌俊朗的年輕人,
不知為何,他在此人身上感受到了旁人從未有過的輕鬆寫意,似乎什麼事都渾然不放在心上。
這讓閻三極為佩服,認為其是讀書的好苗子,可如今卻從了軍,真是怪哉。
想了想,閻三開口:“你來說說,若是永昌侯要帶著慶州衛一同北上,我等該如何做?
你爹是慶州有名的讀書人,你是他兒子,雖然學識不堪,但耳濡目染之下,想來也懂幾分道理,而本將是武人,大字不識幾個,不懂什麼道理,你來說說。”
“此戰永昌侯定然大獲全勝,攻破北元王庭!”陸雲逸目光灼灼,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堅定,
閻三一愣,大軍還未開拔,永昌侯雖說戰功赫赫,但也不是沒有輸過,他怎麼如此有信心?“我等若是隨軍出征,依逸之見,最好做那前軍斥候!”
“什麼?”閻三頓時心中一涼,心說這小子瘋了,“前軍斥候死傷最多,若是踏入陷阱,我等可就回不來了啊,你莫要出餿主意,本將還想頤養天年呢。”
“將軍怕什麼?逸帶領五十騎都能與千餘元人糾纏不休,如今這不也安然回來了,
將軍放心,有屬下在,前軍斥候我等也做得。
若是操作得當,說不得還能立下大功,也省去了戰場廝殺,在屬下看來,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屆時羽箭滿天飛,那才是真的危險,若是我們做那前軍斥候,至多也就是千餘人糾纏廝殺,躲避箭矢也容易一些。”
陸雲逸侃侃而談,而閻三的表情則愈發怪異:
“當不得當不得,若是迷路了,我等豈不是死得憋屈?”
陸雲逸低頭嘆息:“有屬下在,將軍為何還會擔心迷路,屬下在這軍中數年,統領斥候,還從未迷路過。”
“不行不行,太過危險。”閻三還是有些抗拒。
就在這時,一聲震天大笑聲從外傳來,極為囂張:“哈哈哈,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囂張!”
一道身影邁了進來,身穿甲冑,長身赬面,鼻樑高挺,目光銳利如炬,腳步踏在地上,啪啪作響!不知為何,陸雲逸頓覺一股莫名的壓迫感襲來,讓他呼吸一促。
這人誰啊?
閻三反應極快,一個哆嗦,鬍子微顫,連忙從上首跑了下來,撲到那來人前重重跪下:“下官慶州衛千戶閻三,見過大將軍!”
至於陸雲逸則是呼吸停滯,身體僵硬,目眥欲裂!藍玉!!他就是藍玉?他怎麼提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