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從逆黨做起

第761章 明爭暗鬥,開國六公

浦子口城入口,將近兩千人在這裡停留。

不少軍卒都是北方人,並沒有見過浦子口城,如今見到,有些目瞪口呆。

幽深的護城河,高大聳立的箭塔,城牆上排列整齊的洪武鐵炮,

眼前的城池像是一隻渾身都是鋼鐵尖刺的刺蝟,

立在那裡,讓人頭疼不已。

黃映之作為北平都司僉事,見過浦子口城,不過此刻依舊震驚無比。

三年沒見,浦子口城又變了不少,

尤其是護城河對面的一個個碉樓,

上面的密集小孔中彈出一排排火銃,看著就駭人。

陸雲逸也注意到了浦子口城防務的變化,有些錯愕地撓了撓頭,原本的浦子口城,尚有攻破可能,他已經有了一些思路。

但現在,加了火槍碉樓,想要攻佔的難度陡然增加了一倍不止。

任何攻城,首先要做到接觸城牆,

而火槍碉樓,毫無疑問給接觸城牆的難度增加了數倍不止,若是沒有足夠的兵力往上填,可能一輩子都過不了河。

陸雲逸表情古怪,覺得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火器在戰場上的猛烈表現最終還是讓都督府、兵部、工部重視,用在了防務上。

陸雲逸並沒有氣餒,

一個強大的對手或者敵人,才能讓人進步。

他要現在開始鑽研,如何攻破眼前這鋼鐵刺蝟。

半刻鐘的時間眨眼而逝,厚重吊橋發出“咔”的一聲輕響,緩緩落下。

橋對岸,永定侯張銓身披甲冑,雙手叉腰地站在那裡,身後有一排足足五百人的火槍隊站立,警惕地盯著四周。

前方、後方、橋上、橋下,都在射擊範圍之內。

見過這一幕,陸雲逸知道,浦子口城的防務是動真格的。

他收起思緒,快步上前,一邊拱手一邊開口:“末將陸雲逸拜見永定侯!”

“哈哈哈哈。”

張銓也迎了上來,隔著很遠就發出了一聲暢快笑聲。

他來到身前,拍了拍身上只有勳貴才能穿的甲冑,“小子,怎麼樣?這甲氣派嗎?”

陸雲逸打量過去,甲冑是札甲,由精鐵甲片編綴而成,

覆蓋胸背、肩臂、腰腹等部位,搭配護心鏡、護頸。

在邊緣處有金線包邊,甲片上有鮮明蟒紋,

護心鏡與肩甲上還鑲嵌著幾顆鮮豔欲滴的翡翠寶石,十分奪目!

陸雲逸眼睛越來越亮,誇讚道:“永定侯爺,您這身甲冑比其他侯爺的甲冑精細許多,裝飾也極為好看。”

聽到誇獎,張銓再次發出大笑,不停拍著陸雲逸的肩膀:

“還是託了你的福啊,這副甲冑沒有用宮中的師傅,

而是請應天商行的師傅重金打造,一看就亮堂。

要不是現在形勢緊張,其他人都等不及去重新換甲冑了。”

陸雲逸稍稍挪開身子,覺得自己肩膀現在生疼,

“永定侯爺,您別拍了,再拍末將就要死了.”

張銓笑著挪開手掌,上下打量著陸雲逸:“咋弄得這麼狼狽,快快入城,一切都給你安排好了。

太子今早專門派人送信過來,讓我好好照料你們,別虧待了你!”

“多謝永定侯爺。”

陸雲逸笑著揮了揮手,

“弟兄們,入城!”

一行人浩浩蕩蕩入城,進駐了距離中軍大營最近的營寨。

一進入這裡,陸雲逸就看到了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東西,

一個碩大且美觀的淋浴設施,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擺在營寨中間,上面的蓮蓬頭耷拉下來,十分整齊。

“怎麼樣?從中軍給你們搬過來的,

後寨地方太小了放不下,只能放在這了。

稍後我命人將這裡圍起來,弟兄們就在這裡清洗吧。”

永定侯張銓雙手叉腰,笑呵呵地說著,絲毫沒有見外。

“多謝永定侯爺,您先去歇息,末將換上一身乾淨衣衫,再去找您。”陸雲逸說道。

“好,本侯在中軍等著你。”

張銓又吩咐了一些事,帶著人笑呵呵地走了。

看得出來,他心情十分不錯。

等他走後,黃映之臉色古怪地走上前,上下打量著陸雲逸,來到京城他才發現,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人脈有多好,

似乎京中大人物都與他有幾分關係,不論敵軍還是友軍“這位新任永定侯爺,陸大人以前相識?”黃映之試探著問道。

陸雲逸笑了笑:

“黃老將軍,遼東戰場負責外圍清掃的張懷安您還記得嗎?”

黃映之腦海中一下子浮現出一個二十餘歲年輕人的臉龐,臉色有些古怪:“記得,他是?”

“他是永定侯的長子,被放在軍中歷練。

這次張懷安有了帶兵之功,永定侯想來十分高興。”陸雲逸解釋道。

黃映之一下子就明白了,難怪如此熱絡,合著兒子在人家手上。

黃映之試探著說道:

“陸大人,本官有個小兒子剛過十八,

整日在北平城中為非作歹,無所事事,

不如也送到你軍中歷練一番?有張懷安在,想必也能鎮住他。”

陸雲逸眨了眨眼睛,

“沒問題,等事情處置完後,將人送來。

不說成為獨當一面的將領,至少也是可用之人。”

“好,一言為定,以後有什麼事,儘可來信,本將在漕運上還是能說上話。”

黃映之說道。

半個時辰後,整個營寨一片熱火朝天,軍卒們清洗身子、洗刷甲冑,養護軍械。

不少軍卒站在日頭下,就這麼光著身子舉著長刀檢視。

但凡有一點點缺口或者崩裂痕跡,就要上報軍中,更新新刀。

甲冑也是如此,上面有刀砍斧刻的痕跡不要緊,但絕對不能有裂痕,

一旦有裂痕就需要更換部件,若是裂痕太多,就能換一身全新甲冑。

不過,軍卒們往往會選擇部分更換,

因為甲冑上的痕跡,代表著他們的功勳,穿出去也受人敬重。

陸雲逸則沒有那麼多的顧慮,換上了一身嶄新甲冑,神清氣爽地離開營寨,向中軍走去。

一路行去,不知多少目光投了過來,見到他無不面露震驚,

他怎麼會在京城?

對於這些目光,陸雲逸並不理會,徑直前往浦子口城公廨,在正堂見到了永定侯張銓。

此刻他正堆在幾摞文書中,面露愁容,

見他如此模樣,陸雲逸笑不出來,因為自從做了主官之後,他也是這般度日,整日有處理不完的軍務。

如他面對打擾時的場景一樣,永定侯張銓一見到陸雲逸,就心安理得地將手中文書一丟,露出了燦爛笑容,像是迫不及待:

“坐坐坐,一年未見,你小子還是這麼驚世駭俗啊。”

陸雲逸毫不客氣地坐下,落座一瞬間,

疲憊的身軀癱軟下來,哪哪都疼。

“侯爺啊,若是有可能,

末將還是希望能老老實實待在衙門裡,

白日處置公務,晚上吃吃喝喝,當然公務也別太多。”

張銓端著兩杯茶笑著走了過來:

“你這是在白日作夢。

在咱們大明啊,能者多勞,既然能幹就得往死裡幹。

嚐嚐,雲南普洱,自從你上次說普洱好喝,一些雲南商賈就運了些過來,在京中甚是流行。”

陸雲逸沒有客氣,端起茶杯抿了抿,發問:

“侯爺,這裡有什麼吃食嗎?來點.”

張銓一愣,連忙對著親衛擺手:

“去去去,將昨日家中送來的點心拿過來給陸大人。”

“是!”親衛返身跑開。張銓笑著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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