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從逆黨做起

第760章 明爭暗鬥 仇人見面

一夜時間眨眼而過,

天剛矇矇亮,正當一些商賈醒來,準備趕早前往應天時,卻發現出縣道路被一隊百餘人的衛兵封鎖,任何人不得透過。

而在後方不遠處的官道上,還有一些軍卒站立整齊,嚴陣以待。

不少商賈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只得停留在江寧縣城,等待官道准許通行。

南城門,城門前過夜的商賈們不敢抬頭,爭先恐後地入城,希望能快些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們昨夜親眼見到,

城門外居然有成群結隊的軍隊廝殺,

甚至在天還未亮時,有都督府以及刑部官員前來警告,讓他們忘記昨夜看到的一切,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現在有了離開的機會,他們恨不得第一時間竄進去。

守城軍卒看著狼狽逃竄的商賈,眼中閃過一絲羨慕,若是有可能,他們也想逃離此地,不摻和這等事。

但奈何,都督府已經下令,讓他們來完成南城門的值守軍務。

不到晨時,南城門堆積的商賈就已經盡數放進城中,而南方江寧縣的官道又被封鎖,此時此刻,整個南城門外一片死寂!陽光揮灑而下,照亮了整個官道上的狼藉,

放眼望去,最為明顯的是赤紅色的土地,以及那些被碾碎的爛肉,

半截身子的死屍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在這等場景下不值一提,不少漆黑烏鴉在天上徘徊,發出“嘎嘎嘎”的悽慘叫聲。

陸雲逸坐在戰馬屍體上,微微喘著粗氣,

渾身已經被血汙淹沒,臉上血跡早已乾涸,微微一動便能多出幾道裂縫,十分難受。

聽著頭頂的晦氣叫聲,陸雲逸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坐在不遠處的馮雲方,喊道:“頭頂這些烏鴉都打下來,大清早地叫個雞毛。”

“雞毛?”

馮雲方面露疑惑,儘管渾身癱軟,稍微一動就覺得撕心裂肺地疼,

但他還是掙扎著站起身,一邊疑惑這是什麼意思,一邊從地上撿起弓弩。

與之一同行動的還有十餘名親衛,他們此刻模樣與陸雲逸大差不差,渾身血汙,面容模糊不清,

甚至有的親衛眼睫毛都被血漿糊住,無法瞄準。

經過了好一番忙活,烏鴉才被盡數打下來,一行人又癱倒在地,呈大字形躺在地上馮雲方喃喃開口:“大人,拿刀砍殺真是太累了,還是火銃好啊,一點也不累。”

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會,他現在算是明白了,

為什麼大人總說火銃是未來,長刀這等物件終究會被淘汰。

像昨夜那等戰事,若是有一個千人火槍隊,

戰鬥可能不到半個時辰就結束了。

而他們拿刀砍,從前半夜砍到後半夜,從後半夜砍到天亮,

這才將抵抗叛軍堪堪斬殺實在是太累了。

陸雲逸沒有說話,因為他也覺得十分累,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種士氣不會崩潰,戰到最後一人的軍伍了。

對於這些死屍來說,

戰死也是死,投降也是死,所以乾脆死在戰場上。

本以為一個時辰就能結束的廝殺,生生打到早上。

陸雲逸嘆了一口氣,看向手中寧河王長刀,

即便堅硬,上面也多了許多鋸齒狀的豁口,看起來像是狗啃的。

陸雲逸將長刀丟向馮雲方,有些疲憊地說道:“回京後找京中最好的工匠修一修,恢復原狀。”

馮雲方拿過長刀,將它放在身上,“是”

陸雲逸站起身,掃視一眼戰場,將近千餘名軍卒正在打掃戰場,百餘輛三輪車停在官道上,屍體碎肉就這麼被鐵鍬鏟上去,而後拉走掩埋,

不少軍卒一邊鏟一邊吐,狼狽至極。

視線掃動,陸雲逸看到了位於場中的魏國公徐輝祖,拖著身子走了過去。

此時,徐輝祖臉色凝重,正在指揮軍卒完成善後,見陸雲逸來了,他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有些無奈:

“雲逸啊,一戰死傷如此多,你我怎麼向朝廷交代?”

“魏國公,這些都是叛軍,拼死抵擋,我等也是無奈而為。”

徐輝祖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說道:“聽江夏侯說,昨日是你發現了端倪,才引得叛軍提前暴露?”

陸雲逸從腰後拿出兩顆鍬釘遞了過去:

“魏國公,聽鄧銘所說是有人擅作主張,想要讓車隊快些入城,所以才用瞭如此拙劣手段。”

徐輝祖眼神陰霾,輕哼一聲:“這等荒唐理由你信嗎?”

陸雲逸眉頭一皺,將聲音壓低:“魏國公,末將覺得.是有人在故意提醒我等。”

徐輝祖看了陸雲逸一眼,眼中閃過詫異,

“你覺得是誰?”

陸雲逸面露思索,輕聲道:

“應當是軍中大人物,至少也是如魏國公這般,位列朝堂頂端,否則不可能將事情做得這般天衣無縫,

也不可能讓三千叛軍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南城門。”

說話間,陸雲逸隱晦地觀察徐輝祖的表情,發現始終如一,這讓他有些失望。

相比於幕後有一個“黑手”,他更相信這是許多人順水推舟的共識,

默許了叛軍出現在南城門,默許了鄧銘隱藏幾日都沒有找到蹤跡。

而後透過這等提前發現叛軍的方式,給朝廷以及宮中一個警告,表示心中不滿。

徐輝祖察覺到了陸雲逸的注視,輕笑一聲:“看我做甚?此事本公並不知情。”

陸雲逸適時地露出一些茫然,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魏國公此言何意。”

“呵”

徐輝祖嗤笑一聲,沉聲道:“京城臥虎藏龍,一些大人雖然不在其位,但亦有其影響,能做到許多你我都做不到的事。

今日之事,你我說一說便好,不要向外宣揚,也不要告訴允恭。”

陸雲逸提醒道:

“魏國公,若是讓允恭早些知道朝堂博弈,以後能少走許多彎路。”

“他還年輕,知道太多了會多想,

而他現在又處在無能為力的時候,會失去進取之心。

父親在世時,也從不與我等說朝堂上一些齷齪之事。”

徐輝祖瞥了一眼陸雲逸,眼中警告意味明顯。

陸雲逸表情如常,輕輕點了點頭:

“末將知道了。”

徐輝祖點了點頭,說道:

“好了,這裡的事交給都督府處置,你帶人去浦子口城駐紮,

永定侯已經給你們安置好了營寨以及一應補給。”

“現在去?”

陸雲逸低頭看向自己滿身血汙的模樣,去浦子口城可是要過應天府河,

那裡有應天最大的碼頭,其中往來商船無數。

“去吧,應天府河已經被水師封鎖,沒有商船更沒有百姓。”

說到這,徐輝祖臉上露出一些遲疑,猶豫許久後他決定不予隱瞞:

“俞通淵在河上,他出了大力,你若是見到他要顧全大局。”

陸雲逸整個人從慵懶變得肅殺,眼睛也一下子豎了起來,果斷說道:“魏國公,此人蛇鼠兩端,不可信!”

見他如此反應,徐輝祖沒有絲毫意外,疲憊地嘆了口氣:

“俞通淵終究立足水師,在軍中影響極大,

另外,他派人從崇明島上帶回了李存義父子,有大功。

此事之後,朝廷會重賞,

至於他可不可信,這不重要。”

“魏國公,南安侯俞通源與叛軍來往密切,

與吉安侯、平涼侯等人都是至交好友,

而其弟俞通淵更是參與走私諸事,現在莫名反水,其中定然有鬼!

朝廷封賞此等人,有大隱患啊!”

陸雲逸的聲音愈發急促,似是不將俞通淵弄死便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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