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知道嗎,我居然還一直想著,想著只要我夠聽話,他們總有一天會喜歡我。”
周墨川收緊手臂,將她摟得更緊。
“周墨川。”她突然抬頭,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他的拇指輕輕擦過她的眼角,拭去一滴淚。
“不傻。”他聲音沙啞,似乎是想說一些什麼來安慰她,但是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嘴笨地說道:
“是他們不配。”
“對!是他們不配!”程暖陽擦了擦眼淚:
“我以後要過得更好,要讓他們羨慕!”
“對,這樣才比較爽!”周墨川笑了笑,揉了揉程暖陽的腦袋,也開啟了話匣:“我十歲那年,父親犧牲在援越鐵路上。”
程暖陽一怔。
“母親承受不了打擊,一直瘋瘋癲癲的。”他語氣平靜,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我從小就被送到叔叔家,每天要幹完活才能吃飯。”
程暖陽不自覺地握緊了他的手。
“十五歲那年冬天,我發燒到四十度,叔叔說死了正好省糧食。”周墨川扯了扯嘴角,無奈地笑了笑:
“好了的那天夜裡,我抱著父親的遺物跑了二十里路,到機械廠當了學徒,分了房子之後才將母親接過來。”
程暖陽的心揪成一團。
她突然明白為什麼初見時,他總是一副冷硬的模樣。
“後來呢?”她輕聲問。
“後來……後來我母親也過世了。”周墨川眼神晦暗,但隨即又扯了扯嘴角:
“不過還好有小軍,那孩子挺討人喜歡。”
“都過去了。”她輕聲說。
周墨川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隨後慢慢放鬆下來。
“而且他們現在還要恭維我,不覺得很痛快嗎?”周墨川說道。
“是啊!這簡直是年度爽文了!”程暖陽點了點頭。
本來還以為周墨川會和她說小軍的來歷,沒成想兩個人如此推心置腹他都沒說一點。
看來小軍的身份,還真是他想死守的秘密。
“爽文?”
“就是很爽很痛快的意思啦!”程暖陽無奈地笑了笑。
“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現在有你了,你現在也有我了。”
程暖陽一下笑了出來,她本來想著安慰一下週墨川,結果沒想到周墨川又安慰了回來。
周墨川也跟著的笑了笑,但是兩個人卻都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今天你好好在家休息,小軍我去接。”他站起身,耳尖帶著些許紅意:
“先走了。”
他剛轉身要走,程暖陽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周墨川——”她咬著下唇,“謝謝你。”
周墨川一愣,隨即笑了:“沒事。”
周墨川走後,她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揉了揉眼睛。
眼睛已經腫起來了,她只能去用涼水洗一把臉。
程家的事兒肯定不會這麼輕易的結束,她需要一個能一勞永逸的辦法。
不管怎麼樣,既然她重生在這具軀體裡,她就應該做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