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沒?周家那個惡婆婆王翠花,大清早的,被她那個兒媳婦給收拾了,嚎的那叫一個大聲!”
“該!報應!就她那張破嘴,比茅坑還臭!整天不是罵媳婦就是咒鄰居,活該!”
“嘖,不過你們說邪門不?聽說她兒媳婦沈青禾一覺醒來就跟變了個人似得,以前在他老周家那是說話都不敢大聲,喘氣都小心翼翼的主,現在什麼婆婆、老爺們那是上來就一頓臭罵!桌子都掀了!”
“我看吶,是那沈青禾真被逼急了,身上帶著煞氣!剋夫克婆的傳言怕不是真的哦……”
“噓!小聲點!周建軍那小子臉黑得跟鍋底似的了!”
各種幸災樂禍、添油加醋的議論,讓本就籠罩在低氣壓中的周家,更是雪上加霜。王翠花腫著半張臉,門牙漏風,說話含混不清,只能躲在屋裡,用更加怨毒的眼神詛咒著西屋的沈青禾。
周建軍更是心煩意亂,坐立不安。母親的傷是小事,丟人也是其次。
關鍵是那張被他藏在貼身處、視若珍寶的回城調函!上面已經蓋了大隊和生產隊的章,就差公社最後那一個鮮紅的大印了!
他好不容易搭上劉主任的線,眼看就要鯉魚躍龍門,脫離這泥腿子的苦海,偏偏家裡鬧出這種晦氣事!
萬一傳到公社,或者被有心人捅到劉主任那裡,說他家風不正,媳婦瘋癲,婆婆刻薄……他的回城夢豈不是要泡湯?
不行!必須儘快解決掉沈青禾這個巨大的、不穩定的禍患!離婚?
以她現在這瘋狗般見誰咬誰的狀態,肯定不同意,鬧起來更難看,回城調函更要完蛋。
讓她“意外”消失?王翠花昨晚咬牙切齒地提過,說後山崖陡……周建軍眼神陰鷙閃爍,手指無意識地敲著炕沿,權衡著風險。
西屋。
沈青禾正慢條斯理地剝著一個白煮蛋。
蛋白光潔Q彈,蛋黃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這是她用系統掠奪來的兩個雞蛋之一煮的。另一個,被她小心地藏在炕蓆底下。崽崽需要營養,這是她們“革命”的本錢。
【媽媽媽媽!】崽崽沈宴周歡快的聲音在意識裡響起,帶著一種發現獵物的興奮,【壞爸爸!壞爸爸在屋裡轉圈圈,像拉磨的驢!頭上好黑好黑呀!比昨天還黑!像……像糊掉的鍋底!冒臭煙!他想‘丟掉’媽媽!還想‘意外’!壞!好臭好臭的味道!寶寶討厭!】
丟掉?意外?
沈青禾咀嚼的動作猛地頓住,眼神瞬間冰封萬里,殺意如同實質般瀰漫開來!
前世被沉塘的冰冷窒息感,再次扼住了她的喉嚨!周建軍果然賊心不死,又在打殺人滅口的主意了!
【崽崽,能看到他想怎麼‘意外’我嗎?或者……他最近最怕什麼?最想要什麼?】沈青禾在意識裡冷靜地詢問,如同最精密的儀器在分析目標。
崽崽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努力調動那初生的感知能力:【嗯……他怕……怕光屁股?好多好多人看光屁股?還怕……怕一張紙燒掉?黃黃的紙……上面有紅坨坨……一閃一閃的……他藏在這裡!】小傢伙的意念指向周建軍胸口的位置。
怕光屁股?怕紙燒掉?紅坨坨……調函!周建軍的回城調函!
沈青禾腦中靈光乍現!一個大膽、惡毒、充滿戲劇性的復仇計劃瞬間成型!
崽崽不是說周建軍頭上氣運黑的像鍋底灰,註定要倒血黴嗎?那就讓這黴運來得更猛烈、更羞恥些!讓他徹底“光”榮!
“崽,幫媽媽盯緊他。尤其是他帶著那張黃紙(調函)出門的時候。”沈青禾吩咐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瘋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