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城一激靈,抬頭就見秦蘭斜倚在門框上,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綠豆湯,笑容像只偷了腥的狐狸。
“許大總管待遇不一般,連‘下半身’都得沈醫生親自檢查,咱們工地別的工人可羨慕壞了。”她故意把“下半身”三個字說得極重,眼風在許城身上轉了一圈,意味深長。
棚子裡的氣氛瞬間僵住。沈月慢慢站起身,臉色平靜,嘴角卻帶出一抹淡笑,柔中帶刺。
“秦姐說笑了。”沈月語氣溫柔,卻不讓分毫,“許城的身體,關係到整個工程的安危,也關係到我們每一個人的心。”
她說著,回頭看了許城一眼,聲音輕柔得像要把人融化,“你說是不是,許城?”
許城腦袋嗡的一下,左右為難。
一個是溫柔認真、帶點執拗的白衣天使,一個是風情萬種、鋒芒畢露的狐狸精。他苦著臉打哈哈:“秦姐,沈醫生,咱們別拿我開玩笑成嗎?”
秦蘭卻不依不饒,端著碗慢悠悠走進來,坐在許城身邊,順手把綠豆湯塞到他手裡,語氣曖昧:“喝點湯,別一會兒真虛了。沈醫生查得這麼仔細,虧你沒害臊。”
沈月微微一笑,眼神裡閃過一抹戲謔,“秦姐倒是會關心人,工地這麼忙,您還親自送湯,許城要是再不爭氣,真是辜負你們的好意了。”
許城剛想喝湯,差點被嗆著,忙把碗擱下,尷尬地咳嗽兩聲。
秦蘭見狀,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嘴角帶著笑意,“瞧把你緊張的,都不會喝湯了?”
沈月見狀,目光一動,忽然俯身靠近許城,低聲道:“你要是還覺得暈,我這兒有速效救心丸。”
秦蘭立刻介面:“不用,許城身體結實著呢,昨晚在我家還幫我刷鍋呢,一點事沒有。”
棚子裡的氣氛,曖昧得快要滴出水來。
許城覺得自己像被兩團火包圍,左右不是人。
“許城,你到底跟誰好啊?”秦蘭忽然開玩笑地問,眼睛裡卻帶著一絲認真。
許城一愣,正要說話,沈月搶先開口:“不用問他,這種人最會花言巧語,嘴上說誰都好,心裡誰也不放。”
秦蘭笑了:“那你呢?沈醫生,心裡有他沒有?”
沈月坦然對視:“有啊,只是我不急,反正工地天天見,誰還能把他搶了去?”
秦蘭大笑,“這話我愛聽!許大總管,你自己選,選誰今晚就跟誰吃夜宵。”
許城舉手投降:“兩位姐,別鬧了,今晚夜宵我請客,綠豆湯和肉湯麵都管夠!”
沈月和秦蘭對視一眼,誰都不退讓,卻都笑了。
外頭的天色漸暗,棚子裡卻熱火朝天。
許城喝著湯,心裡卻比蓋房子還發慌。他有種預感,這新房還沒建好,後院的火已經燒得不行了。
“許城!”秦蘭忽然輕聲喊他。
“嗯?”
“晚上別走,留下來幫我燒火。”她彎起嘴角,眸子裡全是調皮。
沈月也不甘示弱,“燒火別找他,他只會添亂。許城,你晚上要是有空,來我那兒,我教你做包紮。”
秦蘭哼了一聲,“別理她,許城,你要是敢去她那兒,明天我就把你晚飯扣了!”
許城哭笑不得,“行行行,你們說了算,我聽你們的還不行嗎?”
“我兩邊都去,一個拆成兩個用。”
棚子裡的空氣,幾乎凝固了。
秦蘭的眼神,像帶著鉤子,帶著點挑釁與不屑,又藏著一絲侵略性的笑意,直勾勾地鎖在沈月臉上。
沈月靜靜站在那裡,白大褂下的身姿纖細挺拔。她的目光溫柔,卻帶著一抹倔強的鋒芒,像淬了冰的銀針,溫潤中帶著銳利。
兩個女人的氣場在空氣裡無聲碰撞,彷彿只要再靠近一步,就會爆發一場無聲的戰爭。
而許城,這個風暴的中心,卻突然笑了。他不動聲色地從沈月手裡抽回自己的手,轉身衝秦蘭露出一個明朗的笑,把氣氛輕鬆化解。
“秦姐,你這綠豆湯,來得太及時了!”他一邊誇讚,一邊喝著綠豆湯。
“咕咚咕咚”幾口下肚,許城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故意加重語氣:“正好,給大夥兒降降火!”
“降降火”三個字落地,棚子裡氣氛頓時多了幾分曖昧。秦蘭嘴角一勾,媚眼如絲,臉上的得意與柔軟像春風吹皺了一池春水。
“許城,你這嘴啊,真是抹了蜜。”她聲音裡帶著點撒嬌的嗔意,又像是在宣示主權。
許城笑著把碗遞回去,動作很自然,指尖卻在她手背上輕輕一蹭,像是不經意,卻又像刻意為之,“秦姐做的東西,哪次不是救命的?要不是你,咱這些兄弟們哪有這麼好的口福。”
秦蘭輕哼一聲,沒再說什麼,但眉眼間的得意怎麼也藏不住。
沈月看在眼裡,臉上卻沒有半點波瀾。她低頭收拾醫藥箱,纖細的手指動作極為輕柔,彷彿在安撫什麼易碎的珍寶。
許城很快又轉向沈月,眼神溫柔而感激:“沈醫生,今天要不是你,二牛那小子還不知道要疼成啥樣。你就是咱們工地的定海神針!有你在,我這心裡才踏實。”
沈月抬起頭,目光與許城交匯。她的眼睛很亮,像夏日的湖水,靜靜地盛滿關心。
“你少拍我馬屁。要真想讓我放心,以後少逞能,別什麼事都搶著上。”沈月語氣裡帶著一絲嗔怪,卻掩不住柔情。
許城嘴角含笑,聲音裡帶著點認真:“行,聽沈醫生的,以後你說啥就是啥。”
秦蘭聽不下去了,笑著插話:“喲,許城,這話要是被全場的人聽見了,怕是明天早上沒人敢催你起床!”
沈月回敬:“那最好,省得他又半夜跑廚房偷吃,第二天還裝正人君子。”
許城一聽,趕緊擺手:“冤枉啊,兩位姐,我哪敢……”
兩人都笑了,笑聲裡帶著點剛才爭鋒的火藥味,卻又多了幾分女人間的默契。
許城環視二人,忽然認真道:“我許城能有你們倆,一個管後勤,一個管安危,左膀右臂,誰也離不開誰。你們要是真合夥對付我,我可就沒活路了。”
他說得滴水不漏,把兩個女人都捧到同等重要的位置。秦蘭和沈月互相看了一眼,目光裡多了一絲無奈和棋逢對手的欣賞。
這個男人,太滑了,像條泥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