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們一看,立刻起鬨:“許哥要是輸了,咱們全給趙家做牛馬!”
“許哥要是贏了,趙家以後見著許哥繞著走!”
秦蘭在一旁冷冷笑道:“趙大柱,這回你要是敢上,我給你燒三根大粗香,祝你祖宗保佑你長命百歲。
要是慫了,以後見我走遠點,省得我看著噁心。”
林晚秋抱著賬本,輕聲卻擲地有聲:“賬都記清了。誰敢撒潑,工分先扣;再鬧,就寫進公社大隊月報,讓全村人都知道你趙家只會耍賴。”
氣氛越來越緊。
趙大柱終於退了一步,嘴上還硬撐:“許城,你別太狂,有本事咱們走著瞧!”
許城淡淡一笑,把鋤頭往地上一杵,居高臨下看著他:“你要敢來,我隨時奉陪。
你要敢撒潑,下次別怪我不講情面。”
說完,他轉身走回工地,身後工友們一片叫好。
“小許哥威風!”
“許哥才是爺們!”
秦蘭撿起地上的包子,走到許城身邊,嘴角帶著點戲謔:“今天這架勢,算是給你長臉了。回頭要是有誰再敢來鬧,你可別再讓我出手。”
許城擦了擦額頭的汗,接過包子,輕聲道:“你出手誰頂得住?我就怕你真動手,到時候趙家哭都來不及。”
林晚秋在一旁冷冷丟下一句:“你們別互相吹捧了。
許城,下午要去鎮上拉木料,記得把批文帶上,別讓人家說咱們手續不全。”
她說完就走,背影透著一股倔強和不服輸。
秦蘭看了一眼許城,壓低聲音:“你小子,剛才那鋤頭掄得挺帶勁。
回頭晚上來廚房幫我劈柴,省得你光會逞能。”
許城一笑,拍了拍她肩膀:“有你這大廚在,誰敢不聽話?”
午飯時,秦蘭做了一大鍋豬肉燉粉條,工友們吃得熱火朝天。
許城坐在飯桌邊,和大夥一起喝酒,氣氛裡都是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暢快。
“許哥,咱跟著你幹,心裡踏實!”
“許哥,今天趙家都被你唬住了!”
許城舉起酒碗,聲音洪亮:“咱們是幹事的人,不是吃閒飯的。
以後誰敢來鬧,兄弟們跟我一起頂!”
飯桌下,林晚秋把採購明細遞給許城,壓低聲音:“別喝多了,下午還得走賬。不然你可別怪我扣你生活費。”
許城點頭,順手把明細簽了,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有你把關,我就是想糊弄都糊弄不了。”
林晚秋沒說話,只是嘴角微微上揚。
飯後,秦蘭拉著許城去廚房劈柴。
她掄起斧頭,一下比一下狠,許城看得直咂舌。
“你怎麼今天這麼大火氣?”
秦蘭回頭,眉眼裡帶著點狡黠:“沒什麼。
看到你今天把趙家懟回去,心裡有氣也順了。就是沒想到你現在比以前能扛事。”
許城笑了一下,沒說話。
秦蘭低頭劈完一根木頭,忽然嘆了口氣:“許城,你別總想著一個人扛天。
你真要哪天倒下了,家裡這幫人都得跟著散了。”
許城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我知道。”
她又瞪了他一眼:“你要真明白,就多給我吃兩碗飯,別成天讓人擔心。”
他點了點頭,順手把一根木頭丟進灶膛:“放心吧,我這條命還長著呢。”
傍晚,工地上最後一車石灰卸下,燈光下每個人的臉都有些疲憊,卻都帶著一股勁頭。
許城坐在地頭,點上一根旱菸,看著工友們收工、女人們在灶臺前忙活,心裡踏實得像摸到了地氣。
夜色漸深,屋裡傳來秦蘭炒菜的香氣和林晚秋翻賬本的紙聲。
許城靠在門口,聽著屋裡一冷一熱的嘴仗,臉上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