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謝皇后這話,明元帝的嚴重閃過幾分似笑非笑,隨即微微頷首開口說道:“朕倒是忘了,皇后記得倒清楚。”
“魏紫花開,確是喜兆。”
“賜酒,賜宴!”
有了皇帝放話,賞花宴隨即正式開始。
沈揚塵立於人群后方警覺的四處查探著,心中有幾分說不出的怪異之感。
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謝秋吟,只見她低首不語,指尖卻微微顫抖。
【魏紫……已至……】
那熟悉的新生忽而在耳邊響起,正是謝秋吟的聲音!
沈揚塵心頭猛然一震,暗自攥緊拳頭,死死盯住湖心那盆盛放的魏紫。
還沒等他想清楚這其中的聯絡,便聽到了謝皇后的聲音響起。
“陛下近來政務繁重,難得今日閒暇。”
只見謝皇后端著酒盞,面帶微笑的開口說道:“臣妾想著陛下喜好清雅之音,便帶了家中侄女秋吟一同前來。”
“她琴藝精湛,亦擅舞姿,若能為宴添興,倒也不負今朝花色。”
一番話說的溫婉得體,卻含著一絲不容拒絕的自信。
“哦?”
明元帝聞言側目一看,落在皇后身後的那道倩影上,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經驗。
眉眼清秀不施粉黛,身姿卻宛若弱柳,倒是有幾分眼熟。
見皇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謝秋吟倒也不怯場,只是低眉淺笑,上前兩步行禮道:“秋吟見過陛下。”
“謝家的女兒……倒是生得標緻。”
明元帝端著酒盞看她幾眼,忽而興致大發:“會舞?”
“回陛下,略知一二。”
“好!”
“既然如此的話,便跳一段與魏紫應景之舞,今日賞花宴,也當不虛此行。”
明元帝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大笑著開口說道。
謝皇后亦然是含笑頷首,身旁宮人已在低聲吩咐,命人搬動湖心平臺上的幾株花盆,為謝秋吟騰出舞臺。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熹貴妃頓時冷哼一聲,唇角微翹,低聲對沈揚塵道:“這姑侄倆倒是好手段,藉機邀寵,當本宮是死人不成?”
她的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慍怒,聲音也算不得小。
周圍的妃子宮人聽見也跟沒聽見一般,繼續抿著杯中的酒水。
畢竟這位貴妃頗受聖寵,脾氣驕縱,就算是再大聲罵兩句,頂多也只是得到幾句陛下的斥責罷了。
而沈揚塵則是垂首未語,眼角餘光卻在觀察平臺上的動靜。
只見幾名小太監正費力地搬動魏紫花盆,只是其中一個年紀較輕、模樣青澀的小太監顯然有些慌亂,一邊搬一邊手腳發抖,臉上冷汗直流。
“那人……不對勁。”
沈揚塵微微眯起雙眼,還沒等他猜測一二,便聽到一聲驚呼。
“哎呀——”
“砰!”
那小太監腳下一滑,整個人竟撲倒在地。
原本擺在皇帝几案前的那株主位魏紫猛然傾斜,接著重重砸落在地!
陶盆碎裂,泥土四濺,整株魏紫摔得粉碎。
花枝折斷,紫瓣飛揚,如落雪般飄灑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