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則是……一旦沈揚塵將這話挑明,至少在皇帝甦醒之前,沒人動的了他。
甚至想要對皇帝下手之人還得刻意保護沈揚塵的安全,畢竟若是沈揚塵稍微有點兒磕了碰了,只怕都會當做背後之人想要滅口。
想到這裡,謝皇后心中便是一陣咬牙切齒,但面上卻是沒有透露半分。
謝皇后唇角的笑意冷了半分,眸色微動,顯然已是動了真怒。
她看著沈揚塵,語氣仍舊溫婉卻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寒意:“沒想到熹貴妃宮中,還有你這等眼明心細的能人。”
“既然如此的話……”
謝皇后話音未落,卻聽得熹貴妃一聲輕笑:“皇后倒是會說話,好端端的怎麼就成了我宮中人多嘴了?”
她緩步上前扶了扶鬢髮,眉眼含諷地掃過謝皇后身側的幾名女官與宮人,慢悠悠地開口:“這次的賞花宴,是皇后娘娘一手操辦的吧?”
“從宴席到盆栽,也都是您宮中的人一手操辦的。”
“如今出了事,皇后莫不是想先拿個下人開刀,把罪名推得乾乾淨淨,好讓陛下醒來後只記得你是處置果斷?”
熹貴妃一番話說的輕巧,但其中字字句句的矛頭卻都指向了謝皇后。
隨著熹貴妃話音的落下,在場的所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謝皇后臉色也終於變了。
只見她手指微微一緊,指甲陷入掌心,隨即冷聲道:“熹貴妃慎言!”
“本宮不過是行宮規舊例,該拿人問話的,總是要問。”
“哦?那好啊。”
聽到謝皇后的話,熹貴妃倏然一笑,目光灼灼的望向謝皇后:“既然如此的話,那便由內務府與太醫院一併查清,誰也別動花盆裡的土。”
“也別急著處置那小摔倒的太監,若真是他,那便交給皇上親自裁決。”
“若不是的話……”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忽然一冷:“莫不是你宮中有人想借他人之手,移花接木、賊喊捉賊?”
這一句賊喊捉賊宛若平地驚雷,直叫在場的眾妃嬪背脊一寒。
沈揚塵微微抬頭,眼神卻一寸寸掃過眾人,他能感覺到謝秋吟微微一抖。
那聲音……魏紫被搬上來時傳來的心聲,不是她故意洩露的,也許她並不知自己心中所思竟被人聽了去。
但她一定知道魏紫裡藏著東西。
“秋吟。”
謝皇后回過頭來,輕聲喚了一聲。
聽到自己被喊道,謝秋吟抬起頭,臉色蒼白如紙,眼中帶著一絲驚慌。
“你是親手將這盆魏紫擺放於陛下御前,可曾察覺異樣?”
謝秋吟輕咬唇瓣,正要搖頭,沈揚塵卻忽然插話:“啟稟皇后娘娘。”
他再次躬身而出,朝著謝皇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奴才斗膽再補一句,方才奴才還聞得這花盆泥土中隱隱有芫花、烏頭的氣息,雖極輕微,卻掩蓋不住。”
“此二物不可混用,更不可輕服。”
“這已不是尋常薰香可以解釋的了。”
“還請娘娘准許奴才帶人暫封案發之地,由太醫院親驗泥土藥性,務求查清真相,還陛下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