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旁人,正是謝皇后宮中內務女官曹謹言之兄,禮部司員曹謹謙。
他的眼神沉了沉,悄悄側身避開殿內人耳目,低聲囑咐身後心腹:“去探探,趙府的郎中今晨都見了誰。”
…………
…………
與此同時的乾寧宮中。
只見謝皇后端坐鳳榻之上,明明是聖寵正濃之人,此刻卻眉眼冷冽如霜。
她的面前跪著的正是謝秋吟,一襲白衣早已被血跡染透,此時面色慘白額頭青腫,唇角滲血,卻仍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還嘴硬?”
謝皇后瞥了她一眼,冷冷開口的開口質問,嗓音雖然不高,卻帶著寒意入骨。
“本宮給你機會,你卻當本宮是三歲孩童?”
“趙承明沒死,是你下手輕了,還是……你早就起了異心?”
“來人——”
“再打十板。”
她大手一揮開口說道,眼神中已然多了些許殺意。
話音未落,門外執杖嬤嬤已跨步而入,毫不留情的狠狠揮下。
“啊——!”
謝秋吟咬唇強忍,終是低低叫出一聲,身形蜷縮,背上鮮血淋漓。
可她依舊低著頭,咬死不說半句。
她不敢說。
她若說趙將軍沒死是沈揚塵換了藥,那不僅連累了沈揚塵,也徹底斷了自己的生路。
無論趙將軍是生是死,姑姑終究會殺我。
但若現在就死了,我什麼都沒報出去……
不……不可以。
我要活著,我還沒回報沈公子……
只要沈公子還護著我……
“回……回稟娘娘——”
謝秋吟的聲音中盡是顫抖,卻帶著一股淒厲的執拗。
“臣女……臣女自小蒙娘娘厚恩,豈敢背主叛逆?”
“那藥……臣女確實按吩咐下了,只是……只是不知為何,趙將軍並未當場……”
她話說一半唇齒間猛地一咬,彷彿強忍著心中一絲遲疑。
“臣女……臣女只知聽命行事,絕無二心。”
“若有一絲異心,願天打雷劈、五雷轟頂!”
瞧著謝秋吟這副模樣,謝皇后微微眯起雙眼,眼底卻並未放鬆半分警惕。
她太瞭解謝秋吟這丫頭了,心機不深,卻不傻。
此刻咬死了說下了藥,既保了表忠心,又避開了藥效無成的責任。
她沉吟片刻,剛想開口再說些什麼,殿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只見一名內侍匆匆掀簾入內,躬身稟道:“啟稟皇后娘娘。”
“趙將軍府上傳來口信,說將軍昨夜宴後回府,夜半忽舊疾復發,今日不能早朝。”
謝皇后聞言鳳眸一挑,眼中寒意瞬間濃了幾分。
“舊疾?”
她唇邊勾出一抹冷笑,輕聲開口說道:“果然……不是沒下藥。”
“只是……”
謝皇后的目光落回謝秋吟,緩緩站起身來,語氣中帶著些許意味深長:“是你沒敢下足藥。”
“他昨夜未發作,是你手軟了,如今才‘突發舊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