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明遠立刻明白了妻子的用意,他點了點頭,眼神裡滿是信任和支援:“好,玉琴,都聽你的。”
李玉琴不再多言,立刻行動起來。
她手腳麻利地從收拾了一些今天晚上要用的必需品,尤其是那幾張剛剛簽下的欠條,她小心翼翼地收進了貼身的口袋裡。
喬明遠也想幫忙,但他腿腳不便,只能坐在一旁,看著李玉琴忙碌的身影。
很快,一個簡單的揹包就收拾好了。
李玉琴把揹包遞給喬明遠:“明遠,你揹著這個。”
然後,她又從廚房拿了兩個早上買菜時順手買的大肉餅,塞到喬明遠手裡:“路上餓了吃。”
一切準備妥當,李玉琴攙扶著喬明遠,悄悄開啟房門,確認樓道里沒人後,兩人迅速下了樓。
夜色已經有些深了。
李玉琴扶著喬明遠,吃力地將他安置在腳踏車的後座上。
“抓穩了!”她叮囑一句,然後跨上腳踏車,用力一蹬。
腳踏車“吱呀”一聲,晃晃悠悠地駛出了職工大院,匯入了街道的人流中。
喬明遠坐在後座,一手緊緊摟住李玉琴的腰,一手提著揹包,懷裡還揣著那兩個溫熱的肉餅。
晚風吹拂著兩人的髮絲,帶來一絲涼意。
他看著妻子不算寬厚卻異常堅定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過了一會兒,他從懷裡掏出一個肉餅,小心地撕下一小塊,舉到前面,湊到李玉琴的嘴邊。
“玉琴,吃點東西,騎車費力氣。”
李玉琴微微側過頭,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餅香肉酥,她心裡暖烘烘的。
“你也吃。”她含糊地說。
喬明遠笑著應了,自己也撕了一塊吃起來。
兩人就這樣,在寂靜的夜路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著肉餅,彷彿之前那場激烈的爭吵和算計,都已隨風而去。
他們剛離開家屬院沒過多久,估摸著也就半個多小時的光景。
李大壯和劉翠花便吃飽喝足,互相攙扶著,慢悠悠地晃回了樓下。
兩人臉上都帶著一絲酒足飯飽後的滿足,以及即將看好戲的得意。
“老婆子,你說那死丫頭現在是不是在屋裡急得團團轉?”李大壯壓低聲音,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劉翠花冷哼一聲:“她敢不急!我就不信她真能眼睜睜看著我們睡樓道!”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算計的光芒。
他們輕手輕腳地爬上樓,生怕驚動了“屋裡”的人。
到了門口,劉翠花清了清嗓子,抬手就要去拍門。
李大壯攔住了她,使了個眼色。
然後,他故意提高了嗓門,對著緊閉的房門喊道:“玉琴啊!我們回來了!開門啊!”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隔壁鄰居也聽見。
裡面,毫無動靜。
李大壯又喊了幾聲,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
他皺了皺眉,和劉翠花交換了一個眼神。
“行,你不開門是吧?”李大壯的語氣裡帶上了威脅,“那我們老兩口今晚可就睡在你家門口這樓道上了!”
“讓街坊四鄰都看看,你是怎麼對待你親爹親孃的!”
說完,他拉著劉翠花,真就在李玉琴家門口的地上坐了下來。
劉翠花也立刻進入了角色,唉聲嘆氣起來。
“哎喲喂,我這把老骨頭哦,要被凍死在這兒了!”
“養閨女有什麼用啊,到頭來連個屋簷都不給遮!”
“沒良心的白眼狼啊!”
兩人一唱一和,聲音不大,卻字字句句都透著委屈和控訴,故意說給周圍的人聽。
他們篤定,李玉琴臉皮再厚,也受不了這指指點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樓道里的聲控燈因為長時間沒有大動靜,早就滅了,一片漆黑。
老兩口就這麼在黑暗中坐著,互相嘀咕著,抱怨著。
一開始還信心滿滿,覺得李玉琴很快就會撐不住開門。
可一個小時過去了……
裡面,還是沒動靜。
連一絲燈光都沒有透出來。
這下,李大壯和劉翠花都有些納悶了。
“老婆子,這……這死丫頭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李大壯有些沉不住氣了。
劉翠花也覺得不對勁:“是啊,按理說早該出來了!難道是睡死了?”
“不可能!”李大壯搖頭,“就算睡著了,我們剛才那麼喊,也該醒了!”
“而且,她家怎麼一點燈都不開?黑燈瞎火的,他們在裡面幹什麼?”
劉翠花越想越氣,一股邪火直衝腦門。
她猛地站起身,也顧不上什麼策略了,衝到門前,“咚咚咚”地用力砸起門來!
“李玉琴!你個小賤人!你給老孃滾出來!”
“你是不是在裡面裝死呢!啊?!”
“有本事做,沒本事開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