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宇？你回來啦？快......快讓母妃看看，瘦了，瘦了好多......”
她掙扎著想爬起來，卻虛弱得無法動彈。
當她看到地上死去的宮女，頓時面色煞白，急聲道：
“天宇，你快走！你殺了人，你父王會怪罪你的！快走，就說......就說是我失手打死的！”
凌天宇望著眼前骨瘦如柴，神智都有些不清的母親。
即使在這種境況下，第一反應竟還是護著他，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夾雜著極致的酸楚湧上心頭。
穿越到這個異世十年來，第一次感受到的親情，竟是如此沉重。
就母親這狀態，連踩死一隻螞蟻都費勁，如何能打死人？
“母妃，”凌天宇雙膝跪地，聲音哽咽，“孩兒不孝，讓您受苦了。”
“您放心，從今往後，誰也別想再欺負您！我這就帶您出宮，找最好的醫者為您調理，讓您享清福！”
“好一個母子情深吶！三弟，在大乾替我‘享福’十年，口氣倒是不小啊！”
一道戲謔中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太子凌天皓在一眾內侍簇擁下走了進來。
他錦衣華服，面容俊朗，只是那雙眼中滿是高高在上的輕蔑與不屑：
“怎麼，在大乾學會了口出狂言？你有這個本事嗎？”
“要不，你跪下來求求孤，孤或許可以考慮讓你母妃的日子好過一點。”
凌天宇緩緩轉身，那雙深邃的眸子平靜無波，卻讓凌天皓得意的笑聲戛然而止。
系統賦予的帝師氣質，配合他十年生死磨礪出的威壓，僅一個眼神，便讓凌天皓如墜冰窟，心中莫名一凜。
“大膽！”凌天皓身後有內侍色厲內荏地呵斥。
凌天皓回過神來，只覺在下人面前失了面子，頓時惱羞成怒，正欲發作。
“陛下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尖銳的通傳聲打斷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大永王朝的王，凌正德，與雍容華貴的繼後劉氏，一同步入這破敗的冷宮。
凌正德面色威嚴，掃過凌天宇時，眼神中並無久別重逢的喜悅，只有審視。
劉氏則立刻露出一副慈母的模樣，柔聲道：
“哎呀，這不是天宇嗎？一晃十年，都長這麼大了。快過來讓母后瞧瞧，這些年在大乾受苦了。”
凌天皓見靠山來了，立刻惡人先告狀：
“父王，母后！你們可要為兒臣做主！三弟他一回來，便目無兄長，頂撞兒臣不說，還......還在這冷宮之中行兇殺人！”
他指向地上宮女的屍體，裝出一副委屈模樣。
凌正德的目光掠過地上死去的宮女，又看了看病榻上氣若游絲的徐貴妃，眉頭都未皺一下。
他轉向凌天宇，語氣不容置喙：
“天宇，你既已歸來，也該為大永，為你王兄做些貢獻了。”
“你王兄即將監國，身邊正缺一個得力的人手。”
“我看你這十年在大乾，想必也學了些伺候人的本事，不如，就去東宮，給你王兄做個貼身內侍吧！”
此言一出，這破敗的宮殿內陷入了一瞬間的死寂。
連一向最會察言觀色的劉氏，眼中都閃過一抹真實的詫異。
羞辱一個剛歸來的質子，有很多種方法，但永成王凌正德，偏偏選了最不留情面的那種。
凌天皓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得意的狂笑，故作大度地拍了拍凌天宇的肩膀：
“父王說的是！三弟，你在大乾做慣了，回來繼續做，也算人盡其用！放心，孤......不會虧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