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搭上母親的脈搏,確認毒素雖猛,但丹藥已開始化解,這才鬆了口氣。
殿外的陳慶忽然感到一陣心悸,他隱約聽到了殿內有重物倒地的悶響,心中警鈴大作。
他猛地回頭,厲聲暴喝:“裡面有情況!弓箭手,放箭,封死所有門窗!”
“嗖嗖嗖!”
早已埋伏在四周屋頂的弓箭手應聲而動,數百支淬了劇毒的狼牙箭矢發出尖銳的呼嘯瞬間覆蓋了冷宮。
凌天宇抱起虛弱的母親,【帝師真氣】自體內勃發,形成一個淡金色的圓形護罩。
所有箭矢在靠近護罩三尺時,便紛紛碎裂或被彈開。
他眼中殺意湧動,聲音冰冷:“不知死活。”
他並未選擇從門窗突圍,而是背起母親,走到內殿一處不起眼的牆壁前,一腳踹去。
“轟!”
牆皮剝落,露出一個偽裝得天衣無縫的暗格,裡面是一個向下的幽深密道。
這是“天樞”早年安插在工部的棋子,冒著殺頭的風險留下的退路。
密道蜿蜒曲折。
當凌天宇揹著母親從王宮一處偏僻假山群的出口踏出時,“搖光”星使已親率數十名頂尖好手在此等候。
就在凌天宇即將上馬的瞬間,一聲怒喝在夜空中炸響:
“孽障!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呼啦!
數百支火把驟然亮起,將這片區域照得如同白晝,所有陰影無所遁形。
凌正德、劉繼後、凌天皓,以及數十名氣息深沉的王室供奉和重甲禁軍,不知何時已將此地圍了個水洩不通。
凌天皓的臉在火光下顯得有些扭曲,他向前兩步,帶著一種病態的快意:
“凌天宇,這次看你往哪裡跑!你這地道修得不錯,就是出口選得太差了。父王說,就在這兒等你請君入甕呢!”
凌正德身邊,除了禁軍統領陳慶,還站著四名身著古樸長袍,氣息淵深的老者。
這便是大永王室最後的底牌,四名化神境中期的供奉。
凌天皓聲音尖利扭曲:
“父王!母后!就是他!快下令,將他和那個瘋女人一同挫骨揚灰!”
凌天宇沒有看他,甚至沒有看那高高在上的國王。
他只是解下身上那件還帶著自己體溫的斗篷,為骨瘦如柴的母親嚴嚴實實地裹好,遮住夜風。
“天宇……”徐貴妃抓著他的衣襟,渾濁的淚眼中滿是驕傲與擔憂。
“母妃,有我在,別怕。”凌天宇輕聲安撫,而後才緩緩轉身。
他平靜地掃過眾人,那眼神裡沒有憤怒,只有一種俯瞰死物的漠然。
“我說過,三個時辰,帶我母親離開。”
“我本不願多造殺孽,給了你們體面。現在看來,你們……不想要。”
“現在,誰攔我,誰死。”
“狂妄小兒,死到臨頭,尚不自知!”
一名資格最老的供奉終於睜開了眼,渾濁的瞳孔中射出兩道精光。
“在老夫面前,還敢口出狂言!”
他乾枯的手掌探出,一道凝實的真氣爪影直取凌天宇的咽喉。
凌天宇不閃不避,同樣是伸出右手,後發先至。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只是那麼隨意地一掌拍出。
“啪。”
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