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姜晚晴放緩腳步。
沈璽越解答道:“女人頂起的半邊天,不該只是,出力,勞動,更應該指她們有勇氣反抗壓迫,反抗不公的待遇,有能力對自己負責,頂起自己的半邊天,而不是……丈夫家的半邊天。”
沈璽越的聲音不大,不暖,可那個聲音卻如同雷聲,仿若鋼釘般,鑿進姜晚晴的耳膜。
刺目灼熱的陽光從斑駁的樹影中穿過落在姜晚晴身上,很熱,熱的她頭皮發麻。
姜晚晴腳上的布鞋踩著石頭,向上動作放緩,她眼睛微溼,手不自覺握緊,胸口劃過一絲暖流,細細暖暖,跨越時代的距離,滋潤了上輩子猙獰歇斯底里的她,還有這輩子孤身一人拼死反抗的她。
姜晚晴勾起的唇角小幅度顫抖了下。
隨後唇角揚的更高,就如同今天的太陽,緩緩升起,就算落下,明日依然是新生。
這世上總是有人會理解的她的做法,會共情她的苦難,而不是讓她隱忍,也不是拿各種社會關係當鎖鏈束縛她。
哪怕只有他一人。
姜晚晴都覺得,以後不管做什麼都會格外的有力量。
徐遇也被沈璽越的說法震驚的久久不能回神。
他從來沒主動去構思這個精神層面的東西,聽了,只覺得震撼。
也不再以看家長裡短的熱鬧的視角去對待姜同志所做的一切,他打動心底裡對姜同志升起深深的敬佩來。
恍然間,有個被徐遇忽略很久的野聞被他記起來。
沈家幾代單傳,沈太太卻七八年沒懷孕。
沈家族會已經決定讓沈父離婚再娶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個確定的訊息,沈父在外面有個兒子,沈夫人當即拍板做主要把這孩子認回來,認她名下。
別看沈教授當時小,他當時說了,想讓他認祖歸宗,就要認回他的親媽,沈太太雖然不願意,也咬牙答應了,大人的承諾多數時候都不作數,並且背後往往都淬著毒。
沈教授被認回沈家,他親媽沒多久就死了。
有人說是被餓死的。
那麼大的人帶著孩子在外面沒餓死,在沈家被餓死了,準確說,也不是餓死的,是被毒死的,沈教授親媽的胃裡是空的,喉管裡卡了一把摻了農藥的新種子。
餓到吃種子,被上面的藥毒死了。
徐遇光是想著,都冷不丁打個寒顫。
野聞若是真的,沈教授定然看不上心思歹毒,懦弱的女人,他會喜歡姜知青這種敢於為自己爭取,有腦子,不犯蠢的人。
就很合理了。
徐遇深深嘆了口氣。
到山上,姜晚晴和沈璽越卯住勁找藥材,一天時間裡姜晚晴找到3顆百年人參,她直接賣給身邊的‘藥販子’沈璽越,拿到了400塊的報酬。
把錢揣兜裡,姜晚晴沒那麼圓滿的人生也圓滿許多:“謝謝沈教授!”
沈璽越從兜裡又掏出20張大團結,一張腳踏車的票遞給姜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