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帝惡狠狠的看了那些求情之人一眼,但卻還是質問道:“即便上頭的事情句句屬實,可這也不是你一個軍人該管的事,你是何居心?”“哦?陛下所言極是,不如這樣吧,臣的確是越俎代庖了,陛下該判的判該罰的罰,臣都認。只是臣不知道這些事該是輪到誰管了?”
“法度之事,自然是京兆府、刑部和大理寺。”
“不成,京兆府得避嫌,那個偷姑娘褻衣褲的人是京兆尹的親戚,這個得避嫌。”
“那便刑部。”
“不行不行。”夏林擺手道:“其中一個小子剛進去的時候還說了呢,說刑部尚書是他未來的岳丈,這怎的能成。”
景泰帝點了點頭:“那便大理寺。”
“大理寺可以。至於臣的責罰,隨便陛下。臣是在外頭習慣了,乍一來京城看到如此多目無法紀之輩,可能是有些適應不了。不過咱們這些當兵的都是硬骨頭,錯了就認,罰就站穩。臣這便叫人去將那幾人移交大理寺。”
“萬萬不可!”
旁邊立刻就有人著急的跳了出來開始求起情了,不過可不是為那些小兔崽子求情而是為夏林求情。
兩害相權取其輕,雖然大家都知道夏林和大理寺都會趁機為安慕斯報仇,但在夏林手中至少還能留條命,但若去了大理寺,就現在大理寺的殺氣,能把他們的祖宗十八代幹過的壞事都挖出來。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口號喊了兩千年,但真正能踐行的卻是寥寥無幾,因為上頭的人沒人會捅破這層窗戶紙,下頭的人捅不破這層窗戶紙。
而如今夏林就是要去捅,君子的血能白他媽的白流?不給他們一個個的幹掉,夏林這也算是豁出命去的活兒,圖什麼?圖的就是他媽的爺爺不準備活,你們都不得好死。
“行啊。”夏林胳膊一抱:“放我這是吧?軍法處置,偷東西砍手,偷看瞎眼,踢人東西砍腳。你們也知道的,軍法這個東西沒有情面可講的,要我說還是給你們送大理寺去如何?”
誰不知道他是在胡鬧,但他胡鬧怎麼辦?告他啊?惹急眼了他能屠城!他們這幫人最怕的就是夏林這樣的兵痞,曾經郭達就是這麼個人,弄得人人腦殼疼。但郭達好就好在他也有家族,多少也是要顧及點。
可這byd玩意那是既沒家族也沒後臺,純靠自己硬擠上來的,這樣的人除了皇帝鐵了心要辦他,否則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好使。
但現在的問題就是皇帝就算鐵了心要辦他也不敢辦他,他是橫在李唐、中原、草原和大魏中間的一堵牆,拆掉這堵牆,他們誰都沒有把握能擋住這牆外的狂風。
現在的大魏,吃他的喝他的還得靠他護著,辦他?怎麼辦?所有人都在此刻偃旗息鼓,而之後夏林就領到了罰俸一年面壁三日的處罰……
而這會兒整個大氛圍都極壓抑的大理寺卻突然傳來盔甲的響動,接著就見大門被推開,幾個血紅盔甲的壯漢提溜著幾個鼻青臉腫的小子走了進來,然後把他們往溼漉漉的草地上一推:“你們的了。”
說完他們便轉身離開。
大理寺寺眾這會兒紛紛走了出來,原本都是一些文質彬彬的儒生,但這會兒當他們看到被扔過來的人是誰時,那姿態可就不一樣了,幾乎是集體變身成為了深淵厲鬼,尤其可怕……
“歡迎來到大理寺。”
大理寺代寺卿攏著胳膊站在那,用那獨特的公子書生嗓音說話但一字一句都帶著森羅鬼氣。
那幾個被大頭兵給打到天昏地暗的人現在突然感覺眼前大理寺的門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獸嘴,嘴裡長著鋒利的牙。
夏林這會兒被判了三日面壁,算是輕輕拿起輕輕放下,也沒啥人會去說什麼,畢竟他在這一般也不會逗留多久,沒必要惹上這麼個東西給自己找不自在。
但當現在他們湊在一起商量怎麼搭救自家子嗣時,卻一整個面面相覷了,因為現在他們還想撈人就已經是天方夜譚了。
因為就在剛才,大理寺提請了三司會審。
三司會審!審的是什麼?當然不能是偷看老奶奶上廁所吧?這裡頭事要大。
更恐怖的是大理寺現在已經進入了殺戮模式,而且他們對這幫人的路數門清兒,在這幫人進入大理寺之後就如同泥牛入海,渺無音訊。
在意識到這件事的可怕之後,整個京城的世家集團立刻開啟了聯動模式,他們其中聰明人並不少,他們也在此刻意識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那就是他們一手製造的末法時代要開始反噬了,法度混亂的時代要開始無差別的殘殺所有人了。——今天很累……所以就少一點,爭取明天恢復兩更吧,心情真的很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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