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跟那小子聊聊,看看他的想法可行不可行。”“荒謬!千古荒謬!”
景泰帝哭笑不得的指著夏林罵道:“你這混球,你自己說說有沒有這等道理?有人造反,哦,你叫朕去跟他一塊造反?造誰的反?造我自己的反?”
老張在旁邊聽著都咯咯直樂,而夏林咂摸了一下嘴:“我跟你講,這次還真的有可能是個方向,別管那麼多,先過去看看。”
很快,三個奇怪的大哥哥就再次出現在了那個小巷子裡,但誰知道那個小子卻已經不在那裡了,夏林打聽了一圈卻只是從那麵攤上打聽到了那小子。
“那人就是個騙子,天天都會出去騙人,今日一兩個明日一兩個的。”
夏林還有些不甘心:“可是他餓成那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個騙子。”
“那誰知道呢,他那人嘴上功夫厲害的很,總是能騙上一兩個人。”
“他住在何處可知道?”
“誰也不知道,他小心的很。”
聽完這些描述,夏林叉著腰站在那直笑,而旁邊的景泰帝跟老張更是笑得沒邊了,畢竟比起匆忙被叫出來,能看到夏林上當受騙帶給他們的快樂可是太足了。
要知道這可是夏林,那個被稱之為曹子建之後獨得天下之才的男子,現在竟被一個後生晚輩給教育了。
“媽的。”
夏林嘟囔了一句:“我非找著他不可!”
可話還沒說完,就見小巷子口那跑過來一個人,手中還拿著一個包袱,身上也沒帶傘,背後早已經溼透。
他見到夏林之後立刻招手:“老兄,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夏林見他過來,這才長出一口氣,轉過頭看了身後二位大佬一眼,迎著那人走了過去:“我還以為你騙我呢。”
“那自然是不會。”他說話時看了一眼夏林身後的兩個人:“難得遇知音,我自是不能騙的。這兩位是?”
“田老爺和張老爺,他倆有錢的很。”夏林指著他二人說道:“也是我的好友。”
青年眯起眼睛看了看那兩個奇怪的叔叔,然後朝他二人點了點頭:“那……可否光臨寒舍?”
“走唄。”
他帶著夏林三人來到了他的那個“寒舍”,說真的那是真的寒舍,用夏林的話來說跟牛棚沒什麼區別,唯一還好的一點就是採光不錯,缺點就是這地方著實有些寒酸。
這人招待幾人在個大樹樁子下頭坐了,因為上頭有個爬藤的架子,上頭爬滿了各類植物,所以竟也是成了一個天然的避雨棚,下頭那個大樹樁應當是被砍了當作壽材了,只剩下這麼個足夠當桌子的樹樁,旁邊擺了一些石條搭起來的長凳,倒也算是頗有韻味。
“幾位坐一會,我去為諸位弄點茶水來喝喝。”
過了一會兒,他拿出了一個燒的漆黑鐵壺,手邊還拿了個簸箕,坐上熱水之後他竟爬上了矮牆開始摘取牆邊的桑葉,足足採了能有一簸箕,他將這些桑葉用清水洗淨,摘取粗老的部分,然後便將桑葉放入紗布中揉搓起來,等殺了青,他居然開始炒起了茶……
一套流程弄完,開水也剛巧好了,然後他就用那破碗給夏林他們衝了一杯桑葉茶……
老張其實是深諳茶道的,但他也沒這麼喝過,這又不曬又不陳的,能有……嗯!?他喝了一口之後,竟發現這桑葉茶居然如此清香,雖然略微一絲絲的艹青味,但卻平添了一番春日的韻味。
“可以啊,你還有這等手藝。”老張由衷的誇獎了一聲,然後再次抿了一口:“不錯不錯,清新香潤,不錯。”
這會兒景泰帝也喝了一口,確實也感覺不錯。但夏林卻沒心思喝茶,只是想迅速的把話題往該出現的方向上引。
“對了,你叫什麼?”
“我無字,家中父兄死時我尚為及冠,還未曾有字。在下姓狄,家中行三,大夥兒都叫我狄三,祖籍幷州,後遷往中原。”
“那便叫你一聲小三吧。”夏林笑道:“你拿的那個包裹是何物?”
“我是這些年的遊記。”狄三將包裹開啟,裡頭零零碎碎的一大堆東西,但他卻視若珍寶:“裡頭記錄了從北到南各地之豪紳、列強、世家、官員之惡行,我看到的皆記下,想著遲早有一日能用上。”
夏林他們每個人拿起一份看了起來,那種質樸文字裡透出的時代惡臭可謂撲面而來,即便是景泰帝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簡直是荒唐。”
“比這荒唐的比比皆是。”狄三雙手放在膝蓋上:“三位,我不知您三點陣圖個什麼,但希望能聽我說完。”
夏林與景泰帝都沒開口,反倒是老張笑道:“少年啊,你可知你這般行為,無異於插標賣首。若我等是官府之中的人,你恐是要人頭落地喲。”
“落吧,隨便落吧。我也算是活夠了,只是覺得這天地還有一線生機,我且想試試。而且我觀三位之面相,絕非貪婪陳腐之人,都有君子之相。不然換做他人,我騙些錢就算了。”
夏林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景泰帝看向夏林,眼神裡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難怪你這麼著急,這不就是當年的你麼”。
老張這會兒也是笑盈盈的,因為剛才這小子的言語神態,恍惚之間便是多年前的夏林,那個油滑且透著幾分堅韌的少年模樣。
“哈哈哈哈,算你會說話,你說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說些什麼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