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啊,阿姊。不如我們就學了他好了,掀桌子便是了。如今我李唐也是兵強馬壯,實在不行叫姐夫馳援一把如何?”
“姐夫!好你個姐夫!”三娘提起手中的筷子就打:“你三十多歲了,還是如此口中沒有個把門的。”
“不是我說啊,若是再這般下去,我大唐要完蛋的,阿姊沒發現麼?如今我大唐的糧食是給他們種的,大唐的礦是給他們的挖的,就連大唐的女子都心心念念嫁到南邊去,他們呢?他們將糧食兩文錢一斤收了回去,做成那個什麼餅乾,十文錢一斤賣回來。鐵礦三文錢一斤賣給他們,精鐵十五文一斤精鋼竟已到了二十二文!那上好的煤礦兩文三厘給他們,那攙了石灰木屑的蜂窩煤一塊就要我們三文錢。你說這叫什麼事啊,阿姊。”
三娘也是皺著眉頭長長嘆息,她何嘗不知道呢,但又能怎麼辦呢?她也做過嘗試了,但問題就是人家的餅乾就是好吃,人家的精鋼就是堅硬,人家的蜂窩煤就是耐燒,這還只是冰山一角。
反正現在的大唐就是隔壁的血包,這邊的原材料廉價的賣過去,那邊的成品昂貴的買回來,一來一回錢都讓對面賺取了,而本國的百姓還離不開那邊的貨物,要知道如果一旦切斷這條商路,那麼長安的糧食三日內就要翻十倍了。
為什麼?因為都被人囤起來賣去給田魏了呀。
再加上新咸陽的建設,如今他田魏……不,就是那夏道生,可以說已經把李唐死死的握在手裡了。
人家國家出問題,要麼就是維新派和保皇派的衝突,要麼是保守派和激進派的衝突,要麼是新貴和老世家的衝突,如今到了李唐這倒是好,是夏派和林派的衝突。
夏派主張造不如買,他們只需要提供原材料就可以得到那邊廉價的產品,要知道長安很多東西的價格是要比金陵還便宜的,他們為什麼要辛苦自己造?
而林派的主張則是全盤魏化,從江南道引入大量人才,最好能邀請夏道生本人來主持工作,他本來就說要在這裡建工業區,為何那些夏派的狗還要阻攔?
所以作為一國皇帝,她能怎麼辦?現在就指望著自己這邊能有突然天降一個猛男一夜之間改變當前局勢了。
而這個猛男是出現了,李二鳳還不夠猛?只是這個猛男既不是夏派也不是林派,他是夏林派……
這上來就既要又要,既要學夏林掀桌子又要學夏林搞綜合教育。那好了,搞完之後他也不想想大唐最後會署誰的名?
親孃嘞,和平演變了。
“這件事我還要繼續想法子,我不能坐以待斃,憑什麼他夏林能弄起來,我李世民就弄不起來?他不是說學他者生像他者死麼?那我就學學看!”
“你……”三娘想說什麼,但想想還是算了:“你試試便試試吧。”
“我們當下在商貿上不亞於他們,我們可以與更多的國家直接商貿,他們卻只能吃我們吃剩下的泔水,不就是工科麼,我也弄!不就是綜合書院麼,我也搞!不就是強軍政策麼,我也實施!他手邊還有人給他使絆子,我這裡可沒他那般好說話了。”
“二鳳啊……”
三娘這會兒突然語重心長的說:“你可曾想過一件事,那便是他為何如此對你不設防?”
“他傻唄。”
“他傻嗎?”
二鳳此刻也閉嘴了,他當然知道夏林不傻,他也清楚其中的用意,但問題是現在不走他的路就要被他逼死,而走他的路就會成為他,屬於典型的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了。
但走他的路還有一線生機,總比這樣一點一點被吃幹抹淨的好,大不了就賭國運嘛,看看到底是長安的八字硬還是金陵的風水好。至少這樣最後不管是誰贏誰輸,總不至於叫草原的蠻子摘了桃子。
“你決定了?”
“決定了。”二鳳重重點頭:“賭一把!搏一搏單車變摩托。我這就開始著手改革的事,反對?反對我全給殺了,不行就從江南道引人過來。”
聽到這句話三娘噗嗤一聲樂了出來:“你到底跟他學了多少古怪的垃圾話。”
“阿姊,你也不遑多讓呢。”
“好了,不提這個。你先從江南道引人過來,然後再說殺人的事。兩件事的順序你調換一下,最終也不至於回不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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