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臚寺這邊有常駐的藩使,鴻臚寺卿回去後,立刻把人給叫來,當面責問。
這使者也是無妄之災,聽了連忙喊冤,表示完全不知情。
一番溝通後,鴻臚寺把人給打發了,回頭再向賈璉彙報。
賈璉對此也沒有立刻表態,聽完之後才道:“派個人去江戶,當面問一下幕府的將軍,近期倭國是否有大名要針對大周。嗯,順便提醒一下對方,下面的大名可能會打出【尊王攘周】的旗號。”
鴻臚寺卿聽的一頭霧水:“大人,尊的哪個王?”
賈璉不滿的瞪了一眼鴻臚寺卿道:“你這官怎麼做的?個人的業務就這水平?倭國的政體居然不瞭解?回去先補補課再來說話。”
鴻臚寺卿被說的羞臊不已,以袖掩面,告退而去。
說實話,大周人素來以天朝上國自居,對周圍的小國其實不關心,就算有藩屬來了,也沒多少心思瞭解人家內部的情況。
這位寺卿多少有點不稱職,賈璉也沒動換人的念頭,只要服從就行了,這本就是個清水衙門。
也就是現在,換成以前,每個月的經費都要去戶部求告一番,才能延期下發。賈璉分管之後,戶部那邊立刻老實了,不但按時撥款,還比以前要多一成。朝廷裡的官衙,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別看是六部九卿之一,鴻臚寺還真不被看的起。
人在社會上也一樣,你但凡好說話一點,有些人就會蹬鼻子上臉。
賈璉在朝廷裡屬於誰都不敢惹的那種,戰績彪炳的過份。這種人,他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實際上賈璉也沒想過欺負人,只不過有人不識趣,非要觸黴頭,自然要給夠教訓,讓他記憶深刻一點就不敢招惹你了。
日常在衙門內,賈璉總是一張臉沒啥表情,不是要刻意保持威嚴,而是刻意的不遠不近的保持距離。作為上司,只要能保證下屬的利益就夠了。
反倒是那些底層的走吏小官,賈璉的態度很好,不擺上司的架子。
其實這些都是學問,越是層次高的人,面對底層人,態度越是謙和。一個人對待底層的態度如何,決定了他個人的高度。
如果一個人做了個小官,對下屬盛氣凌人的,時間長了,人憎狗厭的,能有多大成就呢?還有一個就是對身邊的人,那是一定要足夠好,因為這些人掌握了你的一舉一動,對於個人而言,這是核心機密。
不要小看天下英雄,別人能透過你的日常生活習慣,大概分析出一個人的具體情況。現在社會,這都是一門學科了。
賈璉從不敢小看古人,人家的智商一點都不低,差的不過是見識。尤其是儒家文化圈,其教育的本質,就是培養官員,察言觀色的高手多了。
賈璉能到現在依舊如魚得水,不是他比別人厲害多少,勝在別人不瞭解他,見識上也不如他。
但是這種見識上的優勢,隨著時間漸漸的消失。
弄清楚尊王的概念後,鴻臚寺卿趕緊再來彙報,選派一個合適的官員前往日本。
賈璉也沒為難他,畢竟現階段的大周官員都差不多。主觀上沒有了解國外的意願,一句話,皆蠻夷也。
說的難聽一點,就是傲慢。
舉個典型的例子,歐洲各國現在都啥樣子了,他們的國民大多數骨子裡還沉浸在三十年前。
這種現象不是一天形成的,從十九世紀人種論誕生起,一點一點的形成的認知障礙,想改變是很難的。
幾百年來,白人社會高貴的理念,深入整個世界的人心,唯獨我中華大地不吃這一套。這是文化底蘊的優勢!
當然了,也不乏所謂的殖人、高華、跪族,這類人哪都有。
現在的大周,就是天朝上國,一點毛病都沒有。別說周圍的國家,即便是歐美的列強,對上大周也要小心翼翼。
從歐美各國的高層認知看,就是這樣。沙俄就因為沒有妥當的處理好對周關係,遭到了周帝國的背刺。
第六次俄土戰爭,雙方都沒能取得實質性的勝利,就是因為周帝國插了一手。
現在最擔心被背刺的是英國,因為印度太近了,再者就是現在歐洲的情況,使得英國沒有太多的精力投入印度。
琉球王子是半個月後來到京城的,見了承輝帝跪地不起,嚎啕大哭。
這小國相當於一個縣,人口也就十幾萬,對上薩摩藩,居然沒有反抗之力。
小國歸小國,總歸是藩屬之一,大周要顧及顏面,必須出手救助。
不過這個琉球王子,倒是頗有意思,得到承輝帝的親口承諾的救助後,跪地不起道:“琉球上下願為大週一縣!不如此難有長治久安。”
這一下搞的承輝帝愣住了,下意識的看看賈璉。
賈璉只好出面道:“此事不急,待驅逐倭奴,救出琉球王,懲戒不臣之後再觀其心意。”
說實話呢,承輝帝有點嫌棄琉球那個破地方,真是啥好東西都不產,種地也沒多少耕地,十幾萬人搞不好就是個負擔。
到時候,琉球王退位了,總要給個爵位,在京城待著,又得花錢養著,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很多地方之所以一直是羈縻統治,不是說皇帝不想開疆拓土,實在是無利可圖,拿下來就是個負擔。
賈璉當然知道皇帝的心思,自然要出面替他擋一下。私下是怎麼想的,又是另說了。
果然,琉球王子退下後,承輝帝給賈璉留下了問話:“開國之初,琉球便有內附之意,眾臣反對,太祖從之。今舊事重提,卿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