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唐霸業

第79章 大族子弟

隆冬時節,天寒地凍,泗州刺史府蕭儼的書房之中卻是溫暖如春。

此刻已是午後,完畢公事的蕭儼正坐在書房裡吃茶,昨日剛從漣水返回泗州的兒子蕭繕,如今則坐在蕭儼對面,稟報他在漣水的所見所聞。

“阿爺,此番我在周家足足待了五日,也依照阿爺的吩咐,透過周夫人的引薦,見著了韓家的那個小娘。不過人家似乎並不待見我,話都沒說上兩句,便自顧離開了......”蕭繕一臉無奈地說道。

“你莫與我說這五日來,你只見了韓蘅一面?!”

蕭儼臉色陰沉,皺眉道:“竟被拒之門外,你還有臉回來?我聽聞,你在漣水倒是過得瀟灑滋潤,和那周琰終日吃酒逛花樓,玩得不亦樂乎,是也不是?!”

“呃......”蕭繕嚥了咽口水,忙擠出笑容道:“阿爺不是說過,此行要與周家結好關係麼?可偌大一個周家,男丁也只周琰父子三個,我也不能陪周夫人玩耍不是?”

“你還想玩、不是,陪周夫人?!”

蕭儼大怒,遂拍案而起,似是額前一陣暈眩,而後晃晃悠悠坐下,撫額苦嘆道:“大郎啊大郎,你可是年過十五了啊,怎、怎終日還是孩童心性,書也不看,事也不做,常常只想玩耍?”

“以往的事情阿爺不與你計較,此番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怎可兒戲啊!阿爺讓你結好周家,是因為周韓兩家交好,韓蘅時下又住在周家,我是讓你尋機多接觸接觸韓蘅!唉......”

蕭繕苦笑道:“阿爺,你真當兒是三歲孩童麼?我自然懂這個道理,可阿爺又不是不知,強扭的瓜不甜,那韓蘅素來看不上我,縱使我再花氣力又有何用?”

“阿爺,我就想不明白了,緣何非要選擇韓家呢?江南多好女,你又是朝中重臣,我還怕尋不到一個適合的小娘麼?”

“你想得太簡單了。”蕭儼搖了搖頭,剛想解釋一番,旋即看著一臉茫然的蕭繕卻欲言又止,反倒嘆息道:“唉!總之你與韓蘅的婚事絕不可棄,日後你自然會明白。另外,韓蘅畢竟是女兒家,需知婚姻大事悉由父母做主,韓舍人也絕對不會容許他的女兒胡鬧下去,你當明白我的意思。”

蕭繕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不敢繼續惹怒父親,於是低頭訥訥道:“兒子明白。阿爺,我聽周家人說,韓家娘子估計會在漣水多待一陣子,待開春暖和些,我再上門求見便是了。”

“甚好。”

蕭儼終是露出了笑容,點頭道:“你記著,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好好安下心來,拿出你平日裡玩耍的那般熱心來,想辦法在韓蘅面前表現表現,我就不信她看不上你!”

“大郎啊,我蕭氏可是江表大族,兒郎俊秀逸才,若是拿不下一個小娘,可就要遭人笑話了!再有,阿爺也會為你說話的,這兩日我便去信金陵,與韓舍人仔細分說。”

“兒記住了。”

蕭繕點頭回應了一聲,想了想又小聲道:“不過阿爺,咱們蕭家如今真可算是大族麼?我看未必,蘭陵蕭氏的輝煌早就過去多少年了了?其實那些都是老掉牙的事了。如今我朝真正的大族,我看除了皇室,便也是義祖的徐氏,再有便是趙府和周家。”

“譬如那趙王府的李昭一樣,如今他可是一鎮節度使了,其父還是太師,這才是真正的大族子弟、貴不可言啊!換做是他,怕是沒有哪個女子不應允吧?對了阿爺,上回咱們去漣水時,你不是也見到李昭了麼?”

對於蕭氏一族的沒落,蕭儼心中哪能不清楚,不過是血脈裡自帶的倔強罷了,此刻倒並未否認,不過在聽到蕭繕提及李昭時,忽然重重嘆息了一聲。

蕭繕看出了父親神色有異,還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趕忙低頭道:“阿爺,是兒胡亂開口,惹阿爺生氣了。”

卻見蕭儼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邊灰濛濛的天色沉吟半晌,才回答道:“與你無關。只是提及了李昭,阿爺心中有感罷了,那硯臺下便有他寫給我的一封信,你倒可以瞧瞧,看不懂也沒事。三日前,他特地派人從海州送來的。”

蕭繕自然十分好奇,聞言忙起身來,果真從硯臺下尋出一封信來。

“哈哈,這李昭可真是有些花樣!什麼肅清行動,哦哦,整飭治安。不錯不錯,我聽那周遠也說過,海州常年不太平,確實需要什麼肅清......咦?這個王承安又是誰?怎地說了這麼多此人的事情?”蕭繕一邊翻看,一邊自顧念叨著。

蕭儼皺眉道:“什麼不錯?李昭乃是定遠軍節度使,節制海泗屯營,朝廷可是明令禁止屯營幹涉地方政務!”

“他......唉,朝廷派他鎮守海州是做這些事的麼?實在是膽大包天,竟敢奪刺史之權,搞得整個海州天翻地覆!如今甚至還致信與我,妄想讓我泗州也配合他行事,簡直、簡直不知所謂,不務正事,其心可誅啊!”

“阿爺。”蕭繕放下信件,不解道:“可他為的是整飭治安,難道這不是好事麼?”

“哼!”蕭儼冷聲道:“那當真是大好事!好到連海州官員都被李昭抓了一大半,眼下估計海州刺史府都空了吧!那陳敬中也忒是沒骨頭,好歹是一方主官,竟也畏懼強權甘願俯首,聽聞還協助李昭弄了個什麼公審大會,一日便處死了四百多名犯人。”

“這半個月來,海州四縣攏共抓捕了上千人,弄得到處人心惶惶,簡直太過分了!”

蕭繕搖頭道:“阿爺,我倒是覺得李昭做得很好。阿爺以前在大理寺時,不也是為了京城安定,終日拼力查案處置兇徒,李昭不也與阿爺是做一樣的事麼?難道說,其中有冤案不成?”

“能一樣麼?”蕭儼冷笑道:“冤案我估計倒是沒有,他在信上倒是說得清清楚楚。這些匪徒殺人放火,證據口供確鑿,倒也無可厚非。”

蕭繕咧開嘴笑道:“那阿爺還惱怒什麼?”

“你懂什麼?”

蕭儼沉聲道:“阿爺當時是大理寺卿,這是阿爺的職分!李昭如今是何職?他不是海州刺史!雖然他作為節度使,持節手握生殺之權,但我朝開國以來,又有哪個節度使敢真的行使此權?又哪敢真的在地方胡亂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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